至于阮文静,她完全尊重对方自己的意见。
如今的酒店庇护所衣食住行样样俱全,有专门的医疗室,消防安全中心以及学校教育中心。
从第二年开始,唐黎和邵林他们商量着把这些功能完善起来,适龄未成年全部集中接受相对的教育,教材和各种器具免费提供,教师则由幸存者们毛遂自荐再表决投票上岗。
阮文静如今已经长成了个大姑娘,性格却跟名字完全背道而驰。
她作为庇护所一把手的女儿,平常没少被大人们关注,跟着唐黎不仅学会了和各种各样的长辈们打交道,还学了许多以前根本没想过会学的技能,比如修车,再比如自由搏击。
才19岁,待人接物已经比不少大人都成熟周到。
等分配到的疫苗抵达所在城市时,阮文静作为第一批疫苗接种者前往官方庇护所。
唐黎送她到门口,塞给她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第一年种下的苹果树今年也硕果累累,作为唐黎在基地公开的为数不多的私有财产之一,几棵变异果树的所有权一直都归她自己。
每年成熟,她只留少部分,其他的都送给交好的邻居以及放在工分超市售卖。
这个苹果是她今年摘的第一个。
她目送着阮文静甩着高马尾走远,背对着她挥手,心里悄悄地和她说了再见。
朝夕相处五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唐黎始终记得自己的初心。
她的家,她的父母,她的归宿都在另一个世界,走得再远都不会忘记。
隔天,林静仪发现阮玉梅在自己房间里过世。
阮文静得知后表现得很沉静,在大家的帮助下处理完后事,把自己关在房间。
房间里有一幅画,后面是个隐藏的保险箱。
她做了一夜的心里建设,才打开了这个隐藏的保险箱,在这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个东西。
里面放着一些重要证件,拇指粗细的金条足足二十根,还有一封写给她的信。
得知真正的妈妈早在五年前便去世,阮文静躲在房间哭成狗。
这五年唐黎有意锻炼她,性格已经不再像五年前那样内向怯弱,变得稳重平和,躲起来自己消化完后,阮文静在人前和平常没两样。
第六年底,黑血病治疗手段的进步以及疫苗的普及,整个社会开始重新恢复灾难前的秩序。
酒店庇护所的幸存者们开始渐渐撤出去,接受官方的招揽,住在统一安排的地方,修复清扫昔日的城市,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阮文静买了一处两居室的房子,开始认真备考。
与此同时,唐黎在另一个世界睁开眼睛,灼热的空气叫人心头有些焦躁。
副本世界的时间不算短,她得稍微缓两天。
索性空间里什么都有,回到自己的世界自然是如鱼得水,十分自在。
由于高温持续,能源紧缺,防空洞里白天的温度勉强还能过,电器就限制使用,人们只能手动扇风,一天下来,人都在汗水里泡几遍。
汗出得多,水分也流失得多,水资源开始吃紧。
唐黎他们家有两个人会轮流做志愿者,可以分到一点物资,其中就包括瓶装纯净水。
只不过不论何时,这水拿着都是热的。
因为躲着不出门,别人也几乎不会来串门,唐黎和父母待在一处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她在房间里放了两个冰盆,丝丝冒着凉意,一家三口还能坐在旁边吃点冰镇水果。
但日子确实是越来越难熬了。
七月底,白天的温度基本在五十度以上,晚上最低温度也没有下过三十五度。
唐黎听父母出去做志愿者得到的信息,死亡人数飙升,城区已经完全无人居住了,还侥幸活着的人几乎都在政府加紧临时改造的各个避难所。
此外,山火频发,植物大面积枯死,动物也几乎看不到踪迹。
对整个星球的生物链都是巨大的打击。
尽管唐黎一家三口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过得舒适些,这样的日子也仍然不好受。
然而天气根本不给一点喘气的时间。
八月和九月,气温攀上新高,白天的温度直接突破了六十度,地面上的避难所死了许多人,即使在条件相对好些的内区和防空洞里,在室内待久了也面临着中暑的风险。
志愿者的工作也早就彻底地停了。
每天的物资都要幸存者自己去指定地点领取,因是按住址登记,常有那种好几天都不去领取的,官方派人查看,才发现人早就已经热死了。
到了十月份,唐黎已经又进过三次副本了。
瘟疫副本那一次,她建立的庇护所最终有效庇护人数达到一千四百多人,只要是留在庇护所超过三个月的,无论之后离开还是死亡,都算有效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