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和短寸一直盯着她,此时见她停下,文远没忍住问,“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丁亮都没想到自己就哼哼了两句,被翻译成了这么长一个句子,也盯着桑诺。
“所以咱们现在不能走这条路,”桑诺说。
她又往几百米处不断朝着这边扑腾过来的丧尸看了一眼,“这边还有别的路能绕过去吗?”
“啊?有,”短寸奇迹般非常快速的反应过来了她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以前跟着大队长来过这边一次。”
“行,那你开车带带我们过去,”桑诺说,说完一招手,“上车,绕过去。”
丁亮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音量再一嗓子吼来一堆丧尸,只能闭嘴跟着上车。
不过上车之后没几分钟就有些受不了了。
车上的味道太大了。
他又被堵了嘴,想要呼吸就只能靠鼻子,这一鼻子下去,腐败的臭味儿加霉味儿一起直逼肺部,当场反胃的干呕了一声。
错眼就看到桑诺正一脸吃惊且嫌弃的盯着他看。
“唔唔唔……”
丁亮:我他妈这是被你塞了嘴之后才这样的!
接着,他就看到桑诺直接挪到了车门边,紧紧贴着车窗玻璃。
“唔!”
丁亮:靠!
接下来的将近十分钟,桑诺一直盯着车窗外。
从安全区出来之前她虽然也考虑过,找人的途中可能危险重重,可能连着找四五条街都找不到,可能只能找到少数的几个,其他的全被啃了。
万万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况,刚起了个头,就被一整条街甚至被几条街的丧尸追着逃。
这也算是她这短暂的二十年人生之中的第二次逃跑,两次还全和这几个人有关。
以前因为嫌弃她行为举止不够有阳刚气,成日不务正业,被桑沅之毫不留情面的丢进军营进行特殊训练的时候,她都没想过逃。
拳头来了,她就用更强更快速的拳头去应对。
脚踹过来了,她就用脚踹回去。
今天让她吃一点亏,明天她就加倍还回去。
只有在受伤血流不止的时候,她才会去猜一猜桑沅之是不是早就忘了,她是个女孩儿这件事。
这会儿太阳已经完全挂在天上,冷风还在不断吹,坐在车里隔着玻璃却又没一会儿晒出了薄薄一层汗。
要不是地点不对,周围的空气也难闻,桑诺都有种窝在家里沙发上的错觉。
现在再去回想之前那些灯红酒绿的日子,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明明满打满算今天才第八天。
没来这里之前,她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被不断分帧再分帧,再将各种惊险刺激、惊心动魄的事填充到这些时间空隙当中。
活活将每一个小时就胀大到原来的十倍百倍。
也不知道她突然消失……家里……
除了桑沅之没什么人会担心吧,或许还会因为她不在了没人争家产了而更高兴。
啧!
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的活着,没时间去琢磨这些,现在靠在车窗边晒着太阳,有种猛一下回到习惯的生活当中去的错觉,让她情绪往外散了不少。
“这边路段不好,坐稳了,”短寸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说。
他话音刚落,车身猛地往下一沉,下一秒又猛地往上一仰,接着又是一系列摇摇车一样的晃动。
贾祁当初打赌还欠她一辆车没给呢。
桑诺突然想起来。
张飞扬前段时间也说要送她一辆车。
李崇源借了她两百万还没还。
郑强朝今年年初就给她允了两箱他们酒庄的好酒。
黎跃说要请她去听音乐会……
“唔唔唔……”
丁亮被颠的一脑袋顶到了车顶上,立刻用口齿不清的声音骂了一连串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脏话。
“忍耐……一下……啊……”
短寸自己也没多好受,被颠的一段话分了三四次才勉强说完,“马上就到。”
话刚说完,又是一个大颠。
桑诺这才从自己小账本一样的回忆中抽身出来,明明以前感觉什么都没记住,现在又连通过桑沅之认识的只见过一面的人,名字都记得分毫不差。
啧!
车窗外的太阳依旧明媚,只不过车子从一个仅能供一辆车通过的巷子拐出来,车厢里的光线一下子变得刺眼起来。
短寸这个“只跟着大队长来过一次”不知道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居然真的从一堆杂七杂八的巷子里拐了出来。
“到了,”短寸将车慢慢停在路边。
桑诺朝外看了一眼。
这边和刚才那边像是被一条路隔出来的两个世界,右边是高耸入云的楼层,左边除了一溜儿带小院的平房外,就是大片大片的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