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鸿霓在祭台上打坐，金语和另一个男子在远处护法。
敖放靠在石柱上，一直看着鸿霓的方向。
花慕躺在地上，过一会便叹一口气，或许是叹命运的不公吧。
莫小星觉得花慕太可怜，便去安慰他，“花慕，‘九阙朝凰’也不是谁都能跳的啊，你要站在妖界无数强者面前完成这一舞，你想想，这是多么神圣的事情啊，你应该高兴一点。”
花慕有气无力的看一眼莫小星，说：“可是，可是…那多人看我跳舞，多不礼貌啊。”
“额…”莫小星靠近他，小声说：“怕什么，师尊也跳过，然后便离开妖界，开启了全新的人生，所以说，不经历一番常人难以想象的磨砺，你怎么能变成天地间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兰花呢？”
花慕眼眸转了转，忽然有了些神采。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莫小星是在给他灌鸡汤，但这鸡汤也挺受用的。
在祭神大典上跳‘九阙朝凰’，势必会被天下瞩目，他实在是怕出风头…再说了，“九阙朝凰”又不是想跳就能跳的，若是那么容易，孔雀族也不会缺人了。
即便他去跳，也有可能出意外，无法完成，到时候，他向谁也交代不了！
他爹对他的期望是活着就好，他娘对他的期望是不要被坏女人骗，唯独舅舅看得起他，竟然让他跳“九阙朝凰”！
可是，也许，他也想做天地间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兰花？
忽然，花慕转个身，背过去躺着了。
不过，过了一会以后，没听到他叹气，倒是听到他睡着了。
＊
远处，冷无厌站在阴影里，远远看着月光下的祭台。
秦狱站在她身后，说：“师父，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观看祭神大典？”
冷无厌却是反问：“你说乙青天拿走一枚九星莲子，剩下的在谁手里？”
秦狱：“敖放护着他们，我也无从下手。”
冷无厌：“你只说敖放护着他们，没说他们是谁。”
秦狱不语。
冷无厌又道：“你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今日却有点反常，虽说敖放护着他们，但其实，就算没有敖放，你也不愿去抢九星莲蓬？”
第771章
秦狱听了，只稍稍思索了一下，便道：“师父明察秋毫，果真瞒不过你，摘到九星莲蓬的女子，是我小妹秦妤，师父恕罪，我不能抢她的东西。”
冷无厌面无表情，倒不是听到这个消息不意外，而是，她修的便是冷酷无情的功法，从秦狱随着她修炼时，就没有见到她笑过哪怕一次。
就连身上那杀伐气，也从未减少过。
她说：“秦妤是曲飞白的徒弟？”
秦狱：“是。”
冷无厌：“这么说，曲飞白也来了。”
秦狱不由的问：“师父，曲飞白来不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师父不苟言笑，也没什么情绪起伏，她对外界的人和事通常也很的冷漠，但是，也很少听到她多次提到一个人。
她总是提到曲飞白， 可见他的不同了。
冷无厌：“曲飞白就是孔雀族的人，上一次祭神大典，就是他完成了祭神仪式。”
秦狱倒是很惊讶，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突然了，曲飞白竟然是孔雀？
那小妹知道吗？想必也知道了吧，毕竟他们现在也来到这里了。
半晌，秦狱回神，“所以，这次祭神大典，也是曲飞白完成祭神仪式？”
冷无厌：“不太可能，曲飞白在祭神大典结束以后，说了一句话。”
秦狱：“什么话？”
冷无厌：“‘我，永不成神！’”
这是她直接转述了曲飞白话。
可是，秦狱却很不解，“为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无厌：“天道不会赐予孔雀族神力，也不会重新把孔雀族纳入妖神族，天道的揭语是‘孔雀族，永不封神’，曲飞白回了那句话，也离开了妖界。”
闻言，秦狱沉默了，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觉得，那像是曲飞白会做出的事，也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只是，“不成神”又是何意？
想着，他便也问了。
冷无厌是过了一会才回答的，“想必，是不被天道所缚的意思。”
秦狱心中似猛然被敲了一记重锤，不被天道所缚？有那样的人吗？
他忽然觉得，曲飞白这人不简单，不是因为他的修为、身份等等，而是因为，他狂妄。
这世上，到底有谁能真正的狂妄呢？狂妄的下场，总是很惨烈的。
他早说过了，他不希望曲飞白太神秘，怕小妹跟着他受苦，但他又爱屋及乌，不想让曲飞白出事，更别说下场惨烈。
所以他有点相信，曲飞白有狂妄的资本，也能兼顾好他自己和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