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沈遇终于放假了,他打算开车带着辛瑷去天津老丈人家过年。
至于辛恩,辛教授假放得早,一放假她就回天津娘家了,早年她通常都是等辛瑷放假带着辛瑷一起回娘家的,今年辛瑷谈了男朋友,留在北京陪傅西泽。
辛恩十八年来头一回不带娃独自一人回天津,不由得发出了类似于“儿大不由娘”的感慨。
有了男朋友辛瑷没小时候那么黏人了。
沈遇对此接受良好,电灯泡那是从小仗着自己年纪小长得好,赚足了辛恩的喜欢,也就成年了,谈了恋爱,不再那么妈宝了。
对于大年三十这天由他开车带辛瑷回家这事儿,沈遇也觉得很OK,父子俩相处总好过母子俩相处,沈遇对他师姐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也不是不喜欢辛瑷,亲生的,又很会遗传,沈遇也喜欢,又没那么喜欢……
只不过,辛瑷的计划并非大年三十这天回他姥姥姥爷家过年。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沈遇道:“帮我跟姥姥姥爷还有妈妈说声抱歉,我明天一大早的高铁回去。”
沈遇嗓音清冷:“你自己说。”
辛瑷回:“也行,我晚上跟他们开视频。”
沈遇笑着调侃:“陪你那小男朋友呢!”
沈遇也知道傅西泽孤家寡人一个,大年三十孤苦伶仃孑然一身辛瑷必然放不下,某种意义上,辛瑷也算是遗传到了他,如出一辙的恋爱脑。
辛瑷本能地给傅西泽说话:“不是小男朋友,他和我同龄,比我还大两个月。”
顿了顿,又说出不回天津过年的原因,“主要是想去雍和宫烧香。”
沈遇讶异:“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辛瑷道:“今年。”
沈遇便道:“随你。”
沈遇管不了,也懒得管,由着他去了。
辛瑷不想回家过年,他想啊,辛教授假期漫长,每年一到寒暑假她就回娘家了,虽说天津很近交通也方便他都是去天津过周末,但到底不像平时,工作日都能见到抱到。
沈遇和辛瑷随意聊了几句,便匆匆赶回天津过年。
随着沈遇离开,偌大的辛家别墅登时空荡荡的只余辛瑷一人。
过年呢,辛家自然早早给家里管家、阿姨、司机、厨师放了假,到了大年三十,辛家罕见地只剩下辛瑷,辛瑷还挺……快乐的,从小到大他家里从来都一堆人,因为有人,难免不便,得注意形象,得端着。
如今,没人了,辛瑷就开始放飞自我,他开了重金属摇滚,在客厅蹦迪,当然,不忘邀请他男朋友:“快来,我家没人。”
傅西泽没回,估计没看到,就算看到了从他家收拾出发走到这边也需要点时间。
辛瑷不急,他趁着没人赶紧先嗨,他蹦到沙发上,各种甩头又或者跪地抱吉他划琴弦的动作。
我是世界巨星。
傅西泽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男朋友踩在沙发上随着重金属摇滚强劲的鼓点长发甩甩。
多少有些意外吧。
我男朋友竟……还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印象里,是特别乖巧懂事又元气满满的小孩儿。
辛瑷沉溺于自己的摇滚巨星梦,沉浸式甩头发Rock And Roll,嗨了一阵,就从长发的发缝里看到傅西泽杵在一旁、正幽幽盯着他看。
傅西泽一贯的面无表情,但辛瑷愣是从这种面无表情中读出了傅西泽对他的滤镜崩塌以及幻想破灭。
啊,我男朋友竟这个鬼样子。
辛瑷僵在原地,他默默停下全部动作,关掉摇滚乐,走下沙发,又扒拉好那把长发,他看着傅西泽,干巴巴询问:“你怎么进来的?”
傅西泽解释:“你家没关门,我敲了门没人应,给你发微信你也没回,我还以为你特意给我留了门,就进来了。”
辛瑷沉默。
沈总走的时候怎么没关门啊。
似乎……也很合理。
沈总,那么大一总裁,出行必然是有特助帮他开门关门的,咱沈总不需要学会关门。
沈总还没出北京呢,开着车莫名打了个喷嚏。
大过年的,谁这么缺德,在背后骂我。
傅西泽目光专注地看向辛瑷,体贴询问:“喝酒了?”
辛瑷默了默:“……没。”
这才是最尴尬的。
我很清醒。
我清醒地发疯。
傅西泽见辛瑷身上没半点酒气,忍不住浅浅笑开,太子殿下没有任何音乐天分,又对音乐爱得深沉,家里人一走,他就……沉迷摇滚乐,一个人嗨得不行。
他夸了一句:“还挺可爱的。”
是真的怪可爱的,我男朋友独处的时候竟是这副模样,这是他平时见不到的辛瑷。
辛瑷斜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不是在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