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地看了眼没用的手下,萧秋晚忍着怒火摆摆手:“把他带下去。”
话一出,立刻就有侍女擒住了不停挣扎的男人,手中长针往天灵盖一刺,人就失去了知觉,像条死狗般被拖出门外。
萧秋晚住处的山脚下有一处蛇窋,是她闲来无事养着玩的,偶尔有仆役或是手下惹了她不高兴,便统统充作了毒蛇的口粮。
侍女带着人刚出门,正好遇到外院的人前来汇报,她一时好奇走得慢了几步,一个意外的消息立刻顺着风传了过来。
“贺公子派出去的人据说已经找到了萧凝小姐。”
“什么!”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侍女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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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雨萱趴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张望。这是一艘非常气派华丽的帆船,不仅大,而且通身写满了“我很贵”三个字。
船体虽然看上去是木头,但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并不是,而是一种似玉非玉的材质,轻轻敲击还有金属般的清脆感。船壁上绘满了若隐若现的精美纹路,实则暗藏阵法,就算是没受伤的时候,她全力一击恐怕也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
——如果不是它正飞在天上的话,乘坐这样一艘船也许是不错的体验。
师雨萱微微一叹,抵着窗口那层结界继续向外打量:船头的风帆上高悬着贺家的旗帜,前方的甲板上身着不同宗门服饰的修士来来往往,偶尔还有修士御剑而至,看起来热闹非凡。
与其说这是作为代步用的飞行法器,师雨萱觉得它更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型城市。
而她明明应该在去往道门的路上,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那就说来话长了。
两天前,赵建安率领着一众难民正要继续前往道门时,忽然遇到了一支贺家的剑修队伍。赵建安修行多年,是个老油子,知道世家大族的人不好惹,也无意产生冲突,便准备带领众人绕路。
哪知对方一言不合就打了上来,待杀了赵建安几人后,为首的剑修趾高气昂地宣布他们这群难民有幸被贺家看上,不必再去什么道门了。
不明真相者还当这是什么好事,欢天喜地上了船之后才发现,贺家近来矿上死了不少奴隶,他们这群人就是用来填这些奴隶的缺口,过几日就会被送去挖灵矿。
本以为拖家带口远走他乡能奔往一个好去处,哪知才离虎口又入狼窝。有人不死心想跑,然而没跑几步就被从天而来的一剑劈成了两半。如此威胁之下,再没有人敢说话。
事发时,师雨萱还没来得及脱离队伍,于是稀里糊涂跟着上了贼船。
那贺家的修士里有一个老□□,炼的又是邪门的功法,平日最爱拿年轻女子练功。师雨萱相貌生得出众,虽然混在人群中做了遮掩,但还是被他一眼挑了出来。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幸运的是,这船上的一名管事看清了她的脸后立刻阻止了那老头,半是客气半是胁迫地把她请到了二楼客舱,说让她在此等候,贺家的船队会把她完好送归萧家。
师雨萱记得很清楚,那管事看着她时叫的是萧凝的名字。
她无意和这具身体原来的身份扯上关系,到头来却还是因为这身份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阴差阳错承了萧凝的一份情。
可萧凝不是蓬莱萧家的人吗?跟贺家又有什么关系?
师雨萱沉吟着回到桌前。
贺家……
贺……
贺云琅?
敲击桌子的手猛地一顿,师雨萱表情古怪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隐约抓到了一丝灵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跳出来“贺云琅”三个字,但她一定曾经在哪里见到过。是那本《九洲风物》还是《行走修仙界的一百条常识》?或者是萧家的那本家族史?
师雨萱从储物手镯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了这几本书。多亏了早期的贫穷,乍富之后依然保留着囤积物资的习惯,不然这几本杂书早不知扔哪去了。
“啊……找到了!”
翻到记载姻亲关系那一页,师雨萱总算看见了贺家的名字。
“……萧氏清月嫁于贺家第二十八代家主为妻,育有长子,名云琅。”
正要再往下看,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师雨萱一顿,动作飞快地收起铺了一桌子的书一股脑塞进储物手镯里,调整好姿势,斜向窗户而坐。
“进来。”
贺家的侍女低着头,端着一盘灵果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师雨萱用余光瞄着门口的方向,却见外面守卫的两个贺家修士仍在。逃跑无望,她叹了口气,注意力落在侍女送进来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
“管事大人说,长途劳顿,怕萧小姐烦闷,特叫花奴送些灵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