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池牧白没什么印象,年龄估计跟池延差不多,穿着简单的黑T短裤,身材紧实,一看就经常锻炼。
池牧白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您是?”
他也笑,伸出手,“我是林毅,跟你爸认识很多年了。”
池延的朋友。
池牧白不紧不慢地回握一瞬,“您好。”
林毅倒是没把池牧白敷衍的态度放在心上,语气挺温和,“刚回来不久吧?上次见到你时,你还——”
他在胸口处比划两下,“——才这么高,一晃眼长这么大了。”
池牧白随意嗯了两声,林毅倒是热络,自顾自聊着,“当年你妈妈去世,案子就是我负责的。”
池牧白敷衍的态度终于有了变化,他似乎想起点什么,“您是警察?”
“是。”
林毅点头,“那时候你还小,估计记不得了。”
很多细节池牧白记不清,但他有印象,当年负责唐婉青案子的警察,是个很负责的人。
那年池延本想草草了事,但是林毅据理力争,好好调查了一番。
想到这,池牧白眼底终于多了点实实在在的笑意,“那得好好谢谢您。”
林毅摆摆手,没放在心上地笑了笑,“因为这谢我干什么,这都分内的事情。”
说完问起池牧白以后想做什么,“我做警察几十年了,一看你就是个好苗子,有时间来市局,我带你逛逛。”
池牧白应了下来,“成,谢谢您。”
差点错过公交,池牧白踩点到了学校,刚坐到位置,上课铃就响了。
喻楠早早到了学校,已经做完了一张化学试卷,池牧白偏头瞥了眼,满分卷子。
他随手把喻楠昨天的英语作业抽了过来,翻开空白的作业本就准备抄。
?
喻楠偏过头看他,“同学。”
第一节就是英语课,池牧白没时间应付她,懒懒嗯了声,“什么事儿?”
这理所应当的态度让喻楠忍了忍,“我是英语课代表。”
池牧白当然知道,他笑,“然后呢?”
喻楠:“那你还抄我作业。”
还挺较真。
选择题抄起来就是快,不到三分钟,池牧白就完成了任务,他合上笔帽,和喻楠对上视线,“行呢,下次抄作业之前,给您写个奏折。”
“……”
“砰——”的一声,喻楠的椅背被重重踢了一脚。
池牧白眼里的笑意一顿,喻楠倒是没什么反应,转过身继续刷题去了。
同样淡定的,还有踢椅子的始作俑者。
池牧白倒是觉得挺有意思,他闷闷笑了声,看着后排的人,“您有什么事儿?”
没想到池牧白会管这事儿,杨雪头一次有些结巴,“不…不小心。”
池牧白拖腔带调应了声,“成,那您下次小心点。”
转过身的瞬间,他看了眼始终淡定到不问世事的同桌。
杨雪和林雪烟交换了个眼神,没再继续搭话。
在池牧白看不到的地方,喻楠眉眼低垂,悄悄握紧了手。
中午吃饭的时间,喻楠被林雪烟拉进了厕所,腰背和贴着瓷砖的墙相撞时,喻楠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重重摔倒在地。
门外早就立上了“正在清扫”的牌子,狭隘的空间里,喻楠背脊紧绷,冷冷的眼神落在了林雪烟带着笑意的脸上。
在学校不能有任何外伤被老师看出,林雪烟伸手捏紧喻楠的下巴,重重将人往墙上推了一把,她笑,“和池牧白眉来眼去很有意思?”
和以前一样,喻楠不发一言,任由她们发泄,直到胳膊见了血,林雪烟才停下动作。
喻楠了无生气地趴在肮脏的地面砖上,眼神空洞,望着靠近天花板的排气扇,感受着影影绰绰的光影。
那一刻,她真的想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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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喻楠的孤僻清冷,池牧白刚到校没两天就和班里的男生混了个熟,甚至很快成了班上的领头羊。
简单在厕所收拾一番后回到教室时,喻楠正好撞见和一群人嬉笑打闹回来的池牧白。
她避开和他们所有人的眼神交流,安安静静回到座位上继续刷题。
池牧白落座的瞬间,带了点室外的阳光温暖气息,他的视线似乎在喻楠身上落了一瞬,随手将喝完的水瓶投进垃圾桶后,出了门。
喻楠在他出门后起身去了趟办公室,把早上收的作业交了。
等再回教室时,喻楠看到桌上多了盒碘伏棉签。
她下意识回头,淡淡的目光就这么撞进了池牧白的眼里,这人正坐在另一边和别人说笑,似乎只是做了很随手的一件事。
身后林雪烟的视线灼热,喻楠像是不知道买给自己的,将那盒放在课桌交界线的碘伏棉签移到了池牧白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