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楠嗯了声,声音听起来情绪不高。
凌一问她怎么了,喻楠没什么所谓地笑了笑,说起昨晚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凌一疑惑,“不会吧,要是对你每意思,他当时答应帮忙怎么会答应的这么果断。”
喻楠皱眉,“什么帮忙?”
“他找到你的那天,我过来了一趟,公司忙走不开,我当时就说让他留下来照顾你。”
凌一:“要不是你俩这层关系,他能答应?”
本来凌一是说来让她别想太多的,喻楠却笑了。
树叶的阴影打在她淡淡的眼神上,添了几分苦涩。
原来,为什么他让自己进他的卧室,为什么不拒绝她的所有要求。
因为出于责任心,凌一让他帮自己。
喻楠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剩下的项目喻楠也很心不在焉,几乎是撑着一口气将时恬他们送去机场。
分别时,时恬晃悠悠地牵着喻楠的手,“回宜城了一起找我玩哈。”
时恬说的是“一起”,喻楠却分得很清,“放心吧,我肯定会去。”
宽阔的机场大道上只剩下喻楠和池牧白两人,避无可避。
喻楠率先开口,“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池牧白拖腔带调地笑了声,挺无赖,“你打车,我就一起打。”
说着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
喻楠淡淡道:“那我回去把邮费A给你。”
“成。”
池牧白嘴上很配合,手上却勾了勾手指,帮着喻楠系了安全带。
距离瞬间拉近,男人细密乌黑的睫毛,低垂着的眼眸,懒懒勾起的嘴角,在一瞬都变得极其有存在感。
狭窄的空间让喻楠呼吸声沉了几分,她别过眼,不看他。
池牧白倒没在意,像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极其绅士地关上副驾驶车门后,自己才从车前走回驾驶位。
明亮的前照灯照射下,明明是身高腿长的男人,却走得漫不经心,喻楠看到了他眼里懒散的笑意。
……
有什么好笑的。
回去路上,依旧是一路沉默。
视线里出现了那栋熟悉的小院后,喻楠松了口气,等车停稳,她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下车。
却在进门时被男人以更快的速度堵在门口。
这一次,池牧白没再给她逃跑的空间,距离比刚刚系安全带时更近。
喻楠躲无可躲,眉眼低垂掩去情绪,“池牧白,行不通的。”
池牧白语气恶劣,动作却轻柔的抚上喻楠腕骨的疤痕,“老子说行哪有不行的。”
尾音犯着点横劲儿。
他压低声音问她,在哄人,“在闹什么脾气?”
喻楠别过眼,“没有。”
她本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在每次拉开的下一秒,就被池牧白以更近的距离堵在怀里。
池牧白语气没个正形,“喻楠,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了什么?”
听他再提起昨晚的事情,喻楠语气一下冷硬了起来,“警察记忆力这么好,还要问我?”
池牧白觉得她炸毛的样子真是可爱,他闷闷笑了声,实话实话,“我错了,我没反应过来。”
喻楠眼眶瞬间红了,她垂眸淡淡道:“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然后缓了会儿才说:“反正你和凌一之间的协议也到期了,你不用再管我了。”
这话信息量太大,池牧白绕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他缓缓叹了口气,顺势在门口的沙发椅上坐下,将人搂进了怀里。
喻楠挣扎无果,放弃了。
池牧白模样一改往常的不正经,认真得过分,“没骗你,昨天晚上我真没反应过来,我冤枉,什么叫跟凌一之间的协议,因为是你,哪怕她不开口我也会管你。”
池牧白有意打破这种紧绷的气氛,他手指轻轻在喻楠腰间摩挲一瞬,声音里带着懒懒的笑意,“当初一声不吭把我扔了,还不让我缓一会儿?”
这句玩笑话让喻楠一下子软了下来,她还是不看他,也不说话。
“喻简简。”
男人又低又懒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奶奶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叫过她的小名了,喻楠心口一颤。
池牧白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他撒娇,“我错了,年纪大了,我真没反应过来。”
天之骄子如池牧白,在其他事情上,他骄傲洒脱,对任何事都十拿九稳。
但面对感情时,他做不到理性,甚至沦为情绪的奴隶。
五年前遇到喻楠,他尽他所能倾尽所有,但最终留给他的,是雨夜再也不曾回头的背影。
再次相遇,他非常矛盾,一边前进,一边后退,自卑和骄傲两种极端的情绪牢牢将他困死。
他害怕自己热烈的情感会成为束缚喻楠的一道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