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筱忍不住询问：“然后呢？”
楚楚：“然后……直等到他送与我的红绳都断了，我便着实等不住了，我动身去了汴京，四处打探他的消息，可最后……最后却是在乱葬岗找到了他……”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死，我知道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只剩下一架白骨和一缕快要消磨的幽魂，如果那缕也消磨殆尽的话，段郎他恐怕连轮回都无法步入。”
“旁人的灵魂可来滋养他的魂魄，若能聚结三魂七魄他便可步入轮回，甚至能踏入修仙和我日月长寿，可我……”
楚楚痛哭：“我恨！我好恨！我恨我自己软弱不够果决！嬉闹的孩童我下不了手，垂暮的老者我于心不忍，强壮的青年和美丽的姑娘我除羡慕外根本无从下手。”
“我明明那么爱他……我爱他爱到能放弃自己，可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连救他都做不到……”
白筱筱蹲下来伸手搭到她的肩膀。
“所以，我只能借用他们的二魂五魄，暂时填补段郎灵魂的空缺，每每深夜和我相见一面，等黎明破晓再草草散去，回归本体……”
白筱筱犹豫一会儿，却还是问道：“那阙天文……？”
第72章 双向奔赴的恋爱脑
“他不配！”
楚楚的声音转瞬变得犀利。
白筱筱默默咽一口唾沫。
行吧，看得出来剩下的都不用再问了。
楚楚显然不想对没有好感的人过多言语，抱着段书生一遍又一遍抚摸他的脸，神情温柔却又悲悯。
白筱筱到底没忍住：“可你总得告诉我，老段他现在怎么了吧？”
楚楚似被那句‘老段’一哽，眼眶里的泪欲落不落，“阙天文总归是修士，段郎一介凡人要吸收他的魂魄会很困难曲折，但没关系，我会帮他的。”
白筱筱明白了，
现在段书生瞧上去似如阙天文又不似阙天文，是因为他们的灵魂还未完全滋养完全，属于剥离阶段，等段书生的弱魂越发强盛，三魂七魄越发完整，那他的容貌肯定也会回归自己，而阙天文……估摸也嗝屁着凉了。
但是……
“楚楚，你有没有想过经受灵魂洗礼之后的老段可能就不是你从前认识的老段了？”白筱筱神情复杂地看着楚楚。
他接受的可是阙天文的灵魂啊！
楚楚摇摇头：“无论他何种样貌，何种性情，我都不在乎。”
白筱筱：“……我的意思是，他的心也可能会不一样？”
楚楚猛抬头：“什么意思？”
白筱筱：“我曾听我师父讲过，灵魂融合确实有不少先例，但灵魂融合最大的弊端就是相互影响，就好比说你把黄色和蓝色混合一起就变成绿色，但你确定……这绿色是你想要的颜色吗？”
楚楚听得一愣一愣的，但紧抱着段书生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白筱筱叹一口气，决定使出杀手锏：”他克你。”
楚楚：？
“他不仅克你，还克老段。”
楚楚：？？
“他不仅克你克老段，还克你们之间的感情。”
楚楚：？？！
楚楚：“那怎么办？！”
白筱筱颇为郑重的拍下她的肩膀：“先把墨茧收了，然后把老段叫醒，这事儿，咱得好好商量。”
……
月光剥开黑云洒下淡淡的银辉落入树林。
然而此时此刻，某三个人正面对面围成一圈的，相互蹲着。
由于段书生的灵魂状态，因此白筱筱同意先将阙天文的魂儿放他身上确保他的清醒。
段书生和楚楚眼神拉丝，就好像下一刻他们就能黏腻起来。
白筱筱不自觉摸一下脑袋顶。
没秃，但依旧很亮。
“咳！”
她狂咳一声。
段书生和楚楚急忙避开视线。
“所以，我们今天的课题很简单，就是研究老段如何能保全自我意识的前提下重获新生。楚楚，你有经验，你先说。”
白筱筱一点。
楚楚眨巴下眼睛：“我觉得我现在做的就挺好。”
白筱筱刚想劝慰，段书生先不干了：“不可！灵魂融合岂不是以后多出一个男人，楚楚，我们不要别的男人好不好，我不想、不愿你再多一个男人，你有我足矣！”
楚楚赶忙解释：“不是的段郎，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也唯有你，这都只是暂时的。”
段书生把头一扭：“我不听！”
白筱筱&楚楚：……
白筱筱戳下楚楚：“他以前也这……哦不，他以前就这样，心机。”
楚楚辩解：“段郎一生学习古经诗词，为人单纯的很，你怎能说他心机？”
白筱筱冷笑：“傻丫头，都复盘一遍了你还没发现吗？这小子早在你没化人形的时候就惦记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