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道:“云骑走了,你们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又集体出现在我家?”
镜流站起身,抱臂,背对其他三人,“巧遇罢了。”
“叙旧之前,谁能先把这只岁阳处理一下,我抓着它好费力。”白珩一扯兆青的尾巴,岁阳便发出一声哀哭的长吟。
“不要——哇。”
一团云水飞来,化作牢笼,再度将它囚住,屏蔽了声音。
兆青面如死灰地在水里翻滚,缩成哀怨的一小团,看上去怪可怜的。
白珩长呼一口气,从刃背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和镜流本来打算前天离开,但玉界门戒严,通过身份盘查的难度太高,行程被迫耽搁,无处可去,外面涌入了太多陌生游客,还有街上维持治安的云骑和地衡司职员,被识破的概率很高。
只好来你这避避风头。”
“他又是?”郁沐指了指地上的刃。
“我……理由差不多。”刃抱着支离,慢慢从身上揪草种。
“哦。”郁沐点头。
“你不问丹枫吗?”白珩是个好奇宝宝。
郁沐瞥向白珩,目光复杂,摆明了不想回答。
白珩的视线在郁沐和丹枫身上转了一圈,知趣地岔开话题:“……哈,当我没问……”
“他知道理由。”丹枫忽然道。
龙尊站在靠众人较远的一侧,身型孤拔脊背,抱臂,龙尾收在不算干净的长袍下,只露出一点青蓝色的尾巴尖。
他神色冷淡,罕见地透露出一点理所当然又不近人情的感觉,随着话音偏头,绯红的眼尾向上挑,向郁沐轻扫。
郁沐总也不好把自己和景元联合破坏对方自首计划的事说出来,便在白珩好奇的追问下含糊过去,道:“所以,你们就约好来我家?”
“没约好,只能说是不约而同吧。”白珩苦恼地挠了下脸。
“说来话长,总之,就是在他们三个互相举剑呛对的时候,丹枫发现你家里有岁阳在埋伏,在抓它的过程中,它的叫声吸引了路人……”
郁沐指了指镜流手里一闪而过的昙华剑、刃的支离、白珩背后的反曲弓、丹枫浮在周身的重渊珠。
“呛对,需要拿武器吗?”
“防身。”镜流道。
这里最危险的明明就是你好吧,郁沐腹诽。
他又道:“我听说,还有机巧鸟被扰乱了路线?”
“我来的时候,不小心打掉了一群。”刃道。
“理由?”郁沐想了想,“该不是头发遮眼睛了吧?”
刃沉默片刻,点头,又摇头,“只是没注意。”
郁沐:“那路边醉汉被摸走的钱包?”
“那确实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有钱。”白珩嘿嘿一笑,“景元给的,这次我们会付暂住费。”
郁沐摇头,“只有暂住费可不够,你们四个人,一个黑户,三个通缉犯,住在我家很可能给我带来麻烦。”
白珩着急道:“不会的,我们这次会很乖,天天呆在家里,不外出惹事,只要避过这两周……”
见郁沐还没有松口的意思,她赶紧推销自己:“这样吧,我们包三餐家务整理花园,怎么样?”
“你们,会做饭吗?”郁沐诧异。
“别看我们这样,厨艺还是不错的。”白珩一脸得意。
郁沐有些犹豫,说实话,有免费家政保姆的话还是很划算的,毕竟一回家就能吃上热乎饭。
“但我家只有一个卧室,没有多余的厢房。”
“这还不简单,我们一起打地铺,被子可以现买。”白珩拉住郁沐的手,晃晃,水蓝色的瞳孔一眨,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好郁沐,你就让我们住一段时间吧,我们在仙舟的依靠只有你了。”
镜流认真道:“我可以帮你修剪庭院内的花草。”
郁沐:“不必了,谢谢。”
镜流:“……”
刃想了想,“我可以,让你切一片做实验。
白珩在一旁听的花容失色。
郁沐苦恼地扶额:“谢谢,不必。”
刃露出直白又真诚的疑惑:“你之前不是说,如果没钱支付诊金,可以这样抵债吗?”
白珩更心惊了,连忙把钱袋塞进郁沐手中,“郁沐,我把钱都给你,你不要把应星切片啊。”
郁沐额头冒出青筋:“我不会做这种事。”
龙尊也斟酌道:“我的话……”
郁沐赶紧打断他:“你就不用了,你们都不用。”
龙尊垂在身后的尾巴不动了,有意无意地攥紧拳,落寞地敛下眼去,很快,他调整好情绪,又恢复到了平日浑不在意、冷如冰山的模样。
郁沐叹了口气,正在这时,兜里的玉兆响了,他背身去接,被白珩亲热地揽住手臂,“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