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这一阶段的成功。"周汀钰端起侍者送上的香槟,示意众人共饮。
人群举起酒杯,欢声笑语再次充满大厅。周汀钰抿了一口酒,随即放下杯子,对程兮月低语几句。程兮月面露担忧,但周汀钰已经转身离开讲台,快步向侧门走去。
方蕴宁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穿过几道回廊后,她在一个转角处听到了压抑的呻吟声。循声望去,周汀钰正蜷缩在走廊尽头的休息椅上,双手死死按着胃部,脸色惨白如纸。
"汀钰!"方蕴宁冲过去,跪在她面前,"怎么了?胃痛又犯了?"
周汀钰抬起头,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你...怎么..."
"别说话,我叫救护车。"方蕴宁掏出手机。
"不...不用..."周汀钰试图阻止,却因一阵剧痛弯下腰,"药...在我办公室..."
"办公室太远了!"方蕴宁不由分说拨打了120,"这次你必须去医院。"
周汀钰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方蕴宁急忙扶住她摇晃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她脱下外套裹住周汀钰颤抖的肩膀,"程秘书知道你的情况吗?"
周汀钰虚弱地摇摇头:"别...告诉她..."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方蕴宁及时接住了她。周汀钰的头无力地靠在她肩上,呼吸急促而浅弱。
"汀钰?汀钰!"方蕴宁轻拍她的脸颊,没有反应。
远处传来脚步声,程兮月匆匆跑来:"周董事长?我找遍了...天啊!"看到昏迷的周汀钰,她脸色大变,"又发作了!"
"你知道她这种情况?"方蕴宁厉声问。
程兮月没有回答,迅速掏出手机:"李医生,紧急情况,周董事长晕倒了,请立刻准备急诊室。"挂断电话,她转向方蕴宁,"救护车到了吗?"
"应该快了。"方蕴宁紧紧抱着周汀钰,"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自从你离开后。"程兮月冷冷地说,"应激性胃病,严重时会出血。这两年她住院四次,每次都瞒着媒体。"
方蕴宁胸口一阵刺痛。她低头看着怀中苍白的脸,周汀钰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香槟的痕迹。如此脆弱,与平日里的强势判若两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轻声问。
程兮月刚要回答,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赶到,将周汀钰抬上担架。方蕴宁想跟上去,却被程兮月拦住。
"方教授,您还是回宴会吧。这里有我。"
"不行!"方蕴宁坚决地说,"我要一起去。"
程兮月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让步:"随你。但别指望我会客气——这两年陪在她病床前的是我,不是你。"
救护车内,医护人员给周汀钰戴上氧气面罩,建立静脉通道。方蕴宁坐在角落,双手紧握成拳。周汀钰偶尔会无意识地呻吟,每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唇间溢出,方蕴宁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方...蕴宁..."周汀钰在昏迷中呢喃,手指微微抽动。
医护人员好奇地看了方蕴宁一眼:"您是家属?"
"我..."方蕴宁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她是周董事长的老朋友。"程兮月冷淡地插话,"请专注病人的情况。"
到达医院后,周汀钰被直接推进急诊室。方蕴宁和程兮月在走廊长椅上等待,沉默像一堵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她这两年...到底怎么样?"方蕴宁最终打破沉默。
程兮月盯着急诊室的红灯:"你走后的第三周,她第一次胃出血。当时听澜正在谈判一个重要并购案,她坚持工作,直到在会议室晕倒。"
方蕴宁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个画面——周汀钰独自躺在医院病床上,身边没有亲人,只有忙碌的医生和尽职的秘书。
"住院三个月,出院时体重只剩八十斤。"程兮月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可怕,"医生说是长期应激反应导致的免疫系统紊乱。但她拒绝心理治疗,只靠药物控制。"
"为什么不联系我?"方蕴宁声音嘶哑。
"联系你?"程兮月冷笑,"周董事长有多骄傲,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更何况,是你选择离开的,记得吗?"
方蕴宁无言以对。是的,是她自以为是的决定,是她亲手推开了那个最爱她的人。
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医生走出来:"程秘书,周董事长情况稳定了,但需要住院观察。还是老问题,胃溃疡出血,加上过度疲劳。"
"谢谢李医生。"程兮月松了口气,"可以探视吗?"
"等麻醉过了吧。"李医生看了看方蕴宁,"这位是?"
"方蕴宁教授,项目合作伙伴。"程兮月简短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