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去了一趟枫丹白露,签了合同,卖出去了一本书,等印出来了请你们看……”
她一边看,又一边问威廉姆先生与爵士是什么时候做的同学。
威廉姆性格相当开朗,他似乎察觉到爵士在玛格丽特面前有些拘束,便从旧事说起。
他们八年前都是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的同期学生,但毕业后只有爵士去了陆军被派往海外,两年前他回国后被封了爵士头衔。
而威廉姆毕业后就选择继续去读了法律,所以现在才成为了有名气的律师。
与二人闲聊了片刻,玛格丽特也看完了爵士的新小说,他只写了两三章,题材有些哥特,讲述的是被怨灵诅咒的小镇故事。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题材,但情节依旧是冒险为主,写的很好看,能吸引到人。
可玛格丽特察觉到爵士似乎十分没自信,便以鼓励为主,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帕特森爵士顿时感觉豁然了一些,也更有了自信,被夸奖后露出腼腆地笑容。
她见了,颇觉有趣,他跟书信上的爵士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又聊了一会儿,威廉姆谈论起帕特森爵士的前未婚妻。
他义愤填膺的说着那个可怕的女人,是如何拿乔当枪使敷衍父母,结果最后跟她的地下情人跑去私奔了的故事。
“我真的想不通,玛格丽特,你看看,乔哪里不好了?相貌钱财性格,都比我强多了。”
威廉姆说着,拍拍老同学的肩膀,安慰了他一阵子。
“若不是因为这位小姐抛弃你了,恐怕我的小说一辈子也不会被出版,我还得感谢她。”
玛格丽特悻悻地说道。
帕特森爵士垂着头,似乎有被安慰道,苦笑了一阵子。
“没事,我早已经看开了,不过是没有缘分而已……”
威廉姆摇了摇头,又打听起玛格丽特是约克人吗。
玛格丽特自然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介绍了一通,包括曾经的工作和家庭背景。
威廉姆听到她说姨父在约克捣鼓土地,便记了下来,说或许帮得上忙。
“……枫丹白露的那个主编我见过,他人有些没正形,但给钱倒利索……”
威廉姆现在已经不做刑事辩护了,主要代理非诉业务,给公司或者个人做顾问工作。
因为老同学的缘故,也接触版权法,帮玛格丽特看了她和枫丹白露的合同。
等待傍晚,三人一起在套间里吃了酒店提供的晚餐。
夜晚,威廉姆先生准备约他们去附近的剧院看剧,但帕特森爵士十分体贴,知道玛格丽特今天去了出版社,回来又见他们,肯定很累了,就没有同意。
威廉姆没想到这处,又邀请玛格丽特,下周随他们一起,参加为他们同学办的生日舞会。
还说这舞会请了半个伦敦的各界人士,说他也有四五张邀请函在手里,闲着也是可惜了。
玛格丽特想着反正没什么事,多走走有助于吸引灵感,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一周后见。”
帕特森爵士戴好礼帽,在玄关处与玛格丽特告别,侍者将这两位带出门去。
少了威廉姆先生,这房间里忽然就安静下来,玛格丽特为今天的会面颇为意犹未尽。
她以往接触的,不是男管家就是家庭教师,要么就是索伦,像他们这样年龄长很多的绅士,很少像这样交谈。
不过,这帕特森爵士内向,威廉姆先生外向,他们到底是怎么做成朋友的?
玛格丽特挠了挠头,回房间里打算梳洗休息。
莱特饭店门口,威廉姆先生和爵士二人踏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清早,玛格丽特一醒来,就收到了爵士派人送来的邀请函。
她还没洗脸,揉了揉眼睛从波茨太太手里接过,定睛一瞧,忽然愣住了。
这邀请函上,他们口中要过生日的同学,原来就是克林顿.布奇啊。
伦敦这个交际圈子还真是小的很。
克林顿去年自打成了爵位继承人之后便退役了。
据说温菲尔德小姐跟随贝兹夫妇来了伦敦,他为了向她表明心意,就也来到了伦敦。
这生日会,是与布奇家族沾亲的一位老伯爵筹办的,地点就在他位于皇室猎鹿苑附近的庄园里。
玛格丽特想了想,那半个伦敦的各界人士混在一起,恐怕碰见熟人的几率微乎其微,也就没当回事。
她去盥洗室洗漱完,披着晨袍出来,一眼就瞥见了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今晚要去枫丹白露的俱乐部,应该穿什么呢?
玛格丽特思索着,波茨太太又敲门走进来,告诉她裁缝店的人来了,要给她试礼服样衣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