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何日回来？可有消息？”苏煜声音低沉沙哑，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一样。
他面容憔悴，嘴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宫人回道：“奴才昨日去打听过了，皇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应该还有十日左右，就回宫了。”
“十日……”苏煜重复了这两个字。
十日看着不长，可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也是很漫长的，他甚至担心自己会撑不到皇上回来。
“公子，您还是快些吃药吧，等皇上回来了，看到您这样子，定会伤心的。”常公公抹着泪说道。
玉清宫常年冷冷清清，宫人都没有几个，如今皇上不在，太子监国，太子对自家主子那是十分的冷漠，就算公子病了多日，太子也没有来看过。
内务府也克扣玉清宫的日常开支，连送来的炭火都不是上好的。
苏煜还是摇了摇头，回道：“药不吃了，你拿去倒了吧，明日你出宫一趟，到陈家药铺，去寻一个叫谢少荣的大夫，让他进宫来给我瞧病。”
苏煜此刻已经不想再喝宫里的太医开的药了，曾经给自己瞧病的李太医随皇上南巡了，其他几位太医自己都不熟，或许这宫里有人不希望自己活下去了，所以这些太医开的药或许都不是给他治病的。
“好，奴才明日就去。”
苏煜这时从一旁的席子下面拿出了两封他几日前写好的书信。
他将书信交给照顾了自己多年的宫人，道：“明日你出宫时，顺便把这个送到金陵东街的驿站去，多付几两银子，让他们将这两封信加急送往。”
苏煜拿着书信的手有些发抖，这两封信分别是写给他的兄长苏琦和儿子苏焕的。
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把想交代的事情，想对兄长和儿子说的话，都写在了信中。
“公子，您放心，奴才定帮您把这书信送到驿站。您不吃药的话，就吃点东西吧。”
说完，常公公端来了一碗刚热好的红枣小米粥。
怕公子吃不下，他将红枣都捻碎了熬的。
苏煜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日渐虚弱的他，此时连端起一个碗手都会发抖。
“公子，奴才喂您吃吧。”
苏煜如今已经吃不下饭菜，吃了肚子就会疼，他只能吃一点粥汤度日。
第1243章 这家伙就自求多福吧
长信宫。
楚奕正和几个伺候自己的宫人在柴火房里烧火烤肉。
他一边吃着烤羊肉，一边喝酒。
烤了差不多一只羊。
烤好之后，他分出来了一部分，准备等下拿到东宫去和儿孙们一起分享。
这时太医院的吴太医来了。
“参见信平君。”
楚奕扭头看着这个自己最熟悉的太医，不紧不慢的问道：“玉清宫那位怎么样了？”
楚奕知道苏煜病了好些日子了，应该是快不行了。
不过他也没有去看过，虽然这他是六宫之主，但皇上一直没有封他做皇夫，所以在名分上，他和苏煜都是贵君。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必要管他的死活。
“回信平君，下官刚刚去玉清宫给苏公子把了脉，他脉象虚浮，依然不见好。”吴太医回道。
楚奕随口回道：“能不能好起来是他的命，太医院的太医都去给他瞧了病，药也开了，他自己若是病入膏肓，好不了了，也怪不得旁人。”
楚奕并不在乎苏煜是死是活，反正他在宫里已经是个毫无威胁的无用之人了。
皇上多年冷落他，没降他的位份就不已经仁慈。
“下官还有一事禀报信平君，刚刚下官去玉清宫时见到了一个宫外的大夫，应该是苏公子自己叫人请来的。”吴太医再又说道。
楚奕“哦”了一声，嘴角撇出了一抹笑意，道：“看来他还是信不过你们这些太医院的，也罢，随他去，你们都治不好他，那外头的赤脚郎中更不可能医好他。”
“他还能活多长时间？”楚奕很直接的问道。
虽然他不在乎苏煜的死活，但苏煜可不能在皇上回宫之前病死，要不然皇上会责备自己和太子没有尽到照拂的责任。
吴太医想了想，然后他凑到了信平君的耳旁，小声道：“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
楚奕挑了下眉，没有接话。
心想，这家伙就自求多福吧，反正大皇子也不在宫里了，是死是活没人知道。苏煜没了儿子，在宫里也是行尸走肉。
——
一会儿后，楚奕来到了东宫，虽然外头下着雪，但他去东宫带他的孙子孙女。
看到祖父来了，东宫的孩子们全都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阿公……”几个孩子一起喊道。
楚奕从食盒里拿出了自己烤好的肉串，然后一一分给孙儿孙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