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吧。”
顾瑶将孙锦成叫进了南书房。
进来后,孙锦成有些紧张,虽然自己当了多年的吏部尚书,也多次被皇上单独召见过,但她瞧着此刻皇上的脸色不大好看。
好像是要批评自己。
顾瑶落座后看向了这位坐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整整八年之久的官员。
她淡淡笑了笑,道:“孙锦成,知道朕今日为什么要召你来吗?”
孙锦成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皇上笑起来比不笑看着还要严肃。
第1094章 只是收受了一些贿赂吗?
“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孙锦成尴尬的回道。
顾瑶看着这位官员。
这家伙是苏墨的狗腿子,私下里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他先后任吏部主事、吏部侍郎、吏部尚书,可以说是苏墨一手提携上来的。
“孙锦成,你可还记得曾经的湖州知府许安平。”
这个名字出来,孙锦成仿佛瞬间被人点了穴道,愣在原地。
他张着嘴巴,像哑巴了一样,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是忘记了,那朕就帮你回忆回忆。这许安平是个举子出身,能力平庸,以他的能力本当不了湖州这个大州的知府,但有人硬是让他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此人贪婪至极,连朝廷拨下去赈灾的银子都贪了几十万两。元祐三年,他被押到金陵来审判,但刚到金陵的第二日,就死在了牢里,死因不明。”
孙锦成心像是紧绷的弦。
皇上说的这个许安平他自然没有忘记,只是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皇上突然要提起此事。
“皇上,臣还有些印象,这许安平据说是突发疾病死在了狱中。”孙锦成低着头回道。
“是吗?突发疾病死在狱中,这一切就这么巧合。”顾瑶冷笑道。
说完,顾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尘封已久的证词,随手甩到了孙锦成的身上。
“皇上,这是……”孙锦成被皇上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你自己看看,这是许安平的妻子,许家的管事,还有当天牢里负责看管许安平的狱卒的证词。”
孙锦成深吸一口气,证词在他手里发抖,他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看向里面的文字。
顾瑶此刻观察着这位官员的一举一动,其实也不用啥证据了,这个家伙打心里心虚。所以从一进来,就紧张。
“皇上……臣,冤枉啊!”
咚的一声。
孙锦成跪在了地上。
“冤枉吗?”顾瑶冷冷一笑,道:“许安年的妻子证实他的丈夫并没有什么心病,身体健康。许家的管事则证明许安年曾在兴起二十二年,元祐二年,分别向你行贿,前后送你白银十万两,珍宝十五件、字画墨宝十三件。这些东西你不敢放在家里,都寄存在金陵城上元街,百宝楼。”
“皇上……”
孙锦成身子一颤,一刹那间,他仿佛坠入了一个冰窖,让他由内而外的感觉到冷,冷到他战栗。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干的这些事情,皇上早就知道了。
顾瑶失望的看着这个大臣,吏部尚书,在朝廷也算是手握大权的重臣。
这个职位上的官员若是出了问题,那么整个大越国的官场必然是贪官污吏横行,从朝廷到地方,都会是庸官当道。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大越从上到下如此腐败,因为这树干都是烂的。
“皇上,臣这些年确实收受了一些贿赂,臣罪该万死。”
这证据都有了,孙锦成绝望了。
心想,早知如此,这被抹了脖子的还不如是自己。
“你只是收受了一些贿赂吗?”
第1095章 还请皇上给臣一条活路
顾瑶审视着孙锦成,接着道:“你孙家本是农户,从小家境并不富裕,家里只有薄田几十亩,老宅一栋。但自你考中进士,出仕做官后。你孙家可谓是飞黄腾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名下有六栋宅子,几千亩地,几十万两存银,还有珍宝字画不计其数。这还不够。你的一个兄长,一个弟弟,如今也都是江州的富绅,在当地经营买卖,赚了几十上百万银子,还有你姐妹,也靠着你的关系,将他们的孩子,你的外甥们一个个的送到衙门里当差。还有……你还花了八万两银子在江州给你的老祖宗修墓。你可真有钱啊。”
顾瑶如数家珍一样说道。
说完,她发现孙锦成像是一下丧失了所有力气一样整个人都垂了下去。
孙锦成不敢置信的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的所作所为,眼前这位君主竟然一清二楚。
看来这一次自己是逃不掉了。
“皇上,臣有罪,臣被钱财和权力迷失了自我。”
自知逃不掉了,孙锦成不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