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萧氏就是那位贵人?
李治将信将疑,只说:“朕之前去信太史令,是因朕身边有一亲近之人,忽然性情大变。”
“人有七情六欲,若遇重大变故或亲人离世,是有可能会性情大变。不知陛下所说之人,都有哪些异状?”
“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但她就是变化很大,像,像换了个人似的……”李治说到后面,仿佛终于确定了似的。
对,就是换了个人!明明还是那具身体,但性情、智谋、行事风格都大相径庭。
“太史令见多识广,朕想问你,这世上,可有借尸还魂之事?”
李淳风沉吟半晌才答道:“臣确实听闻过这等事,也曾亲眼见过,多是一些厉鬼执念太深,才要强留在世间报仇。但他们道行短浅,全靠一股怨气保住魂魄不散,并不难对付。”
厉鬼?不,她不会是。
李治犹豫片刻,最后才道:“太史令先回去休息两日。过几天朕会让你见一个人,你亲自看看她可有异状?”
“臣遵旨。”
掌灯时分,李治还坐在甘露殿里,一个人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秉义上前请示道:“陛下,今日初一,按规矩,您是不是要摆驾立政殿?”
见李治半晌不应,他转了转眼珠,仿佛明白了什么,陪笑道:“还是说,您想去承香殿,看看淑妃娘娘?”
淑妃?那个女人……
李治揉捻着手指,他私心里的确是想去看看,但一想到刚才与李淳风的对话,他内心深处竟有些隐隐的愧疚和逃避。
他暗笑一声,他是皇帝,不需要对任何人愧疚,也不应当有逃避这类软弱情绪。
定了定神,他沉声道:“摆驾吧,去立政殿。”
“是。”
王皇后正呆站在立政殿门口,看着远方出神。
金桂看了看她,上前劝道:“娘娘,夜里寒气重,您先回去吧。”
王皇后怔怔道:“你说,陛下今日回来吗?”
“一定会的,今日是正旦。”
“可早已掌灯了,陛下还没到,你说他会不会又去了承香殿?”
“娘娘!”金桂加重了语气道:“切莫灰心丧气。您是太原王氏嫡房嫡支女,是先帝亲择的太子妃,是大唐皇后,何惧她承香殿萧氏?再如何受宠,她终究一介嫔妃,如何都越不过娘娘您。”
“不错,你说的不错。”王皇后仿佛打起了精神,脊背也重新挺了起来,“花无百日红,尤其是后宫里的花,萧氏如今猖狂,也总有失宠那日,咱们走着瞧!”
见皇后的心气又提了起来,金桂才放下心。再远眺门外时,忽然惊喜道:“娘娘,是帝辇!陛下来了!”
“果真!?”王皇后又惊又喜,心头大石落地。
李治陪皇后用完晚膳后,两人只闲谈了几句宫中琐事,便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今日皇后也累了,早点就寝吧。”最后,还是李治打破沉默道。
“是。”王皇后含羞带怯道,心里不免有些期待。
待两人更衣上床后,宫人们放下床帏,都退到了外间。
也许是带着些不愿服输的隐秘心思,王皇后抛却了一贯的世家贵女的骄傲,主动伸过手来,轻轻搭在了李治的胸口。
李治何尝不明白皇后的意思,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只是今日,一来他自己也是满腹心事心情烦躁。二来……
二来他昨晚才胡闹了大半夜,咳咳,铁打的肾也扛不住啊……
所以他佯装不知,只拍了拍皇后的手,说了声:“睡吧。”
然后就翻了个身,王皇后的手滑落到锦被上,难堪的泪水迅速盈满了眼眶。她也赶忙翻身冲着外头,任泪水滴滴点点落在枕上。
承香殿里,萧筱也对着灯火兀自出神。梅香看看她,小心翼翼道:“娘娘,时候不早了,陛下他,去了立政殿,那边灯火都熄了,您也赶紧休息吧。”
“啊?”萧筱哭笑不得,“我不是在等陛下,你这丫头!昨夜我侍寝已经是闹得满宫皆知了,今日若陛下还来我这,那我可就真成后宫公敌了!”
梅香松了口气,“是奴婢误会了,那娘娘在想什么?”
“我在……”萧筱欲言又止,只摆摆手道:“无事,先洗漱睡觉吧。”
她在烦恼什么?
当然是,避孕啊!
虽然她理智上接受了这种“合法炮友”的关系,但仍然坚持孩子必须在父母相爱的情况下诞生,这是底线。
幸好,昨天是她的安全期,但是这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安全,更何况以后肯定还要侍寝,总不能次次都这么幸运。
因此,还得尽快想个避孕的法子,要既有效又对身体伤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