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琼花听了，也忍不住抖了抖。皇后便是这般，身边人事情做得好是应该的，一旦失手就要被罚被舍弃，当真让人齿冷。
武媚看了看琼花，屈膝道：“回娘娘，咱们并不是一无所获。妾如今是淑妃的救命恩人，自然有机会接近她，来日方长。”
“那你好好计划，别让本宫等太久。”王皇后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傲气。“你的心思本宫清楚，只有除掉了萧氏，陛下的眼里，才能看得到你啊。”
“媚娘不仅是为了陛下，也是为了报答娘娘的知遇之恩。”
“嗯，你知道就好。若你真能让萧氏彻底失宠，本宫定不会亏待你。”
皇后走到跟前，却在看见她裙上的污渍时皱了眉，脚跟一转，华丽的裙摆轻巧地转了个圈，“回去换身衣服，莫丢了立政殿的脸。”
“是。”武媚卑顺地点头，眼底却是深深的晦暗。
她才不会真的相信这所谓的承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若淑妃当真被拉下来，第二个被除掉的，就会是她自己。
皇后佛口蛇心，陛下移情别恋，淑妃……淑妃不知为何，从一见面就对她极有戒心。不知靠着这所谓“救命之恩”，能不能撬开一丝缝隙？
她闭了闭眼，忽而想到淑妃刚刚在咸池殿，拼命救治五皇子的情景。
那个孩子本来都快被捂死了，竟也能让她救活。
那一刻，武媚心里忽然掠过一丝疼痛，毫无来由，转瞬即逝。
她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功败垂成，好在她一早就准备了备用方案，如今事情还不算太糟。
希望下一次，她的运气能好一些。
第160章 一波未平
短暂的去了一趟咸池殿，弄的哪哪都是伤的萧筱，被李治提溜回了承香殿，勒令老实养伤。
两天之后，她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徐妙醒了。
坏消息：徐妙疯了。
“啧啧，现在皇后是魔怔了。为了让陈王当太子，什么招都敢使，事情不顺就玩弃车保帅这一套，寒了人心，长此以往谁还敢为她卖命？”
海棠心直口快道：“如今皇后身边，也快无人可用了。她正位中宫，却毫无容人之量，六宫之内谁还真心敬服？这次还险些害了娘娘，受了这一身伤。”
皇后的算计明明白白，如今陛下五位皇子，陈王居长，二皇子宫人所出，养母郑贵妃也没了，三皇子更是个小透明，根本没有争储的资格。
再往下，便是光明奴和五皇子，他们俩一个是子以母贵，一个是天生的“福星”。皇后这招一箭双雕，是想同时除掉两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萧筱真是弄不懂，李治还这么年轻，陈王便是当了储君又如何？
太子这个位子，可立便可废，先太子李承乾的前车之鉴不远，还是说皇后就那么有自信，凭着她太原王氏和河东柳氏的势力，就能确保陈王登上大位？
这个道理，王皇后看不透，武媚必然是明白的，她这样的人既不甘做棋子，那就肯定另有打算。
萧筱心中暗道：对付这样一个大BOSS，与其处处提防，不如试试主动出击？
咸池殿内。
玉罗正劝道：“婕妤，您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奴婢在五皇子跟前守着，您先去闭会眼吧。”
李宏虽然逃过一劫，但这几日也在断断续续发烧，小小的脸蛋烧的通红，太医令日日过来看诊。袁思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直守在床前片刻不离，衣不解带。
“不用，我不自己守着不放心。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五皇子的两个奶娘已经打了板子送回掖庭了，内侍省下午会挑选新的奶娘过来。”
“嗯。那两人不够警醒，险些害了宏儿，受三十杖算是便宜了她们。还有，我让你打听的事有结果了吗？”
“回婕妤，宫外传了消息进来，芙蓉的哥哥原是欠了一身赌债。但前几天，她家里似乎得了一大笔钱，不仅还清了债，还去城外买了些田地，已经搬出长安了。”
“哼！”袁思莹冷笑一声，眼里全是血丝，“我就知道，芙蓉那个贱婢，为了点银子就敢害我的宏儿！传话给家里，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宏儿受的罪，我要让她的家人十倍百倍偿还！”
“是。”
玉罗吓得发抖。她之前曾去看过芙蓉几次，当时她虽挨了打，但还是充满希望的，觉得婕妤既然知道她的冤屈，时间过了就会召她回来。
可直到婕妤生下五皇子，也没有提过让芙蓉回到咸池殿。
后来再去看她，芙蓉正跟那些罪奴坐在一块，洗那些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眼神里那些明亮的光，也渐渐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