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定下南北夹击之计,率军从北边的金山出兵,大破西突厥处木昆部,其首领率一万帐投降。苏定方从中抽调了一千骑兵,加上唐军、回纥兵共一万余人,进军至曳咥河。
阿史那贺鲁轻视唐军兵少,想要一雪前耻,便亲率十万大军应战。
一万对十万,苏定方却利用地形,采用步兵高处结阵,骑兵外围冲锋的战术,打出了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之战,大败贺鲁,斩杀敌军人马数万。
突厥各部人心溃散,数位首领率部来降,贺鲁则领着数百残兵向西奔逃。
战报传来,举国欢腾。
就在李治扬眉吐气之时,朝中大臣趁机提议,立太子。
“朕登基不过三年,年纪不到而立,膝下诸子都还年幼,何须着急立太子呢?”
于志宁先打头阵,“回陛下,太子乃国之储君,早立太子,有助于国本稳固。陛下也可从小教导,待太子长成,便可为陛下分忧。”
李治双眸微眯,“朕膝下五子,当立何人?中书令,不如你来说说看吧。”
中书令柳奭听出了皇帝的不满,但对王、柳两家来说,立太子一事宜早不宜迟。
他字斟句酌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陈王殿下是陛下长子,如今又记在皇后名下,嫡、长都占了,因此……”
李治嗤笑一声,打断了他:“中书令是皇后母舅,自然是想立陈王的。”
柳奭一听,连忙跪下。“陛下明鉴,臣只是陈述事实,并非有意偏袒哪位皇子。”
这话傻子也不信啊。
为了避嫌,他只得闭嘴,不再发一言。
朝上其他大臣都明白柳奭的算盘,但立太子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大家不便反对,更不想得罪王家和柳家。
陷入僵局之际,长孙无忌出马了。
“当年先帝刚刚继位,就册立了皇太子,陛下如今的确年富力强,但这与立储并不冲突。更何况,早立太子,便是早日定下君臣名分,也免得诸皇子相争,兄弟阋墙之祸。”
李治冷笑道:“贞观初年,恒山郡王就被先帝立为太子,濮王泰不是照样起了夺嫡之念?”
恒山郡王就是太宗嫡长子李承乾,八岁就被立为太子。却因先帝宠爱李泰,与之不和,在贞观十六年密谋造反,事情败露后被废为庶民,不到一年就死在流放地,死后才追封为恒山郡王。
这是自玄武门之变后,再次发生在李唐皇室的,父子兄弟相残的悲剧。
满朝皆噤若寒蝉,只有长孙无忌丝毫不惧,“恒山郡王悖逆无道,才致废黜,濮王泰觊觎夺嫡,被降位出京。这些都是前车之鉴,陈王忠身为皇长子,和陛下一样生性仁厚忠孝,若立为储君必是守成良主。”
“太子乃国之本也,老臣伏愿陛下深思远虑,早日立储,以安天下之情。”
长孙无忌位列三公,又是皇帝亲舅,权势熏天。他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应者云集。
而高坐御座的李治,手指紧攥成拳,面色阴晴不定。
第153章 萧筱扎针 容嬷嬷附身
朝上不欢而散,李治气冲冲地下了朝,本想批折子,可脑子里全都是方才的难堪,所有人都在逼迫他,而领头的正是自己的亲舅舅。
“老匹夫!”
朱笔被重重地扔在金砖地上,李治忆起往事,只觉得愤恨不已,眼睛都气红了。
突然,脑海中泛起一阵尖锐的疼,他一时目眩耳鸣,手撑在御案之上。
“哗啦!”小山一般的奏章散了一地。
李治无暇顾及,闭目皱眉,强忍着头部一抽一抽的胀痛。
身边传来风声,随即有熟悉的声音入耳:“陛下头风又犯了?”
是萧筱。
李治顿时放松了绷紧的身子,顺着她的搀扶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他便心下明了,又是齐秉义那厮。
“前线大捷,陛下却在朝上发了火,是出了什么事?”
“群臣上奏,让朕早日立太子。”
萧筱皱了眉头,“陛下才二十多岁,正是大展宏图之时,现在谈立储太早了些吧?朝臣们杞人忧天,陛下不爱听不理会便是,怎么还把自己气着了?疼得厉害吗?”
这种半是关心半是责怪的语气,却让李治颇为受用。
只是这头疼太过恼人,他都恨不得捶上两下。
“你快躺下,我来设法止痛。”
李治顺从地枕在她膝盖上,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温柔的按摩,下一刻皮肤传来的刺痛让他惊讶地睁开眼。
萧筱纤细的手指上,捏着根让人发怵的长针,“陛下别动,要是扎错了我可不管哦。”
“你哪来的针?”
“早就找人做好了,一直没机会上手。放心,我这手针灸术是祖传的,陛下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