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在御花园时,皇后身边的女官金桂,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袁美人身边。我当时便心生警惕,这才着急上岸,不想果然发生了意外。”
“意外?”李治笑了,“恐怕别人是打听好你在御花园,才带着袁氏过去的。”
萧筱也不意外,“若是这样,那这次一击不中,他们必然不会死心。”
“你想怎么做?”
“快刀斩乱麻。”萧筱露出一抹笑,“与其被动等待,不如引蛇出洞。”
李治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总算有点出息了。”
“更何况,今天袁美人也受惊不轻,早日了结这些事,也能让她安心养胎。”
“你就那么肯定,袁氏能清楚你的用意,可以配合你?”
“我今天观察下来,她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萧筱说到这,忽然卖了个好,“再说了,不是还有陛下嘛。”
李治捏了捏她的脸,“难得你还有点觉悟。”
声音也多了一丝柔软,“放手去做吧,一切有朕在。”
得了这句金口玉言,萧筱休息了一天,便登了咸池殿的门。
“淑妃娘娘来了,快请上座。”
“前日的事,袁妹妹受了不小惊吓,本宫有些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不知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不妨事,喝上几贴安胎药便好。”
“好在有惊无险。”
才嘘寒问暖几句,便见金桂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端着托盘的宫人。
“奴婢不知淑妃娘娘在此,特向娘娘请安。”
“金桂?”萧筱面露惊讶,“前日在御花园看到你本宫就奇怪,你可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心腹,怎么今日又有空来咸池殿了?”
“回淑妃娘娘的话,上次袁美人在湖边遇险,皇后娘娘把奴婢好一通责怪,特地让奴婢过来侍候美人几日,便当将功折罪了。”
说着,她侧过身子,从后面的托盘上端起一碗药道:“美人,到了喝安胎药的时辰了。”
袁思莹有些迟疑地接过药碗来,萧筱皱眉道:“看着就苦,先放下吧,让下人拿些蜜饯果脯来。”
不想金桂笑道:“奴婢早就准备好了。”
又转身拿过一个攒盒,不想此时,站在门口的海棠忽然惊呼一声:“哎呀,好像是御辇过来了。”
“什么?”金桂连忙快步过去,在门口眺望半天才道:“哪有御辇?”
“奴婢刚才明明看到明黄色的宝顶,这一眨眼就没了,可能拐过去了吧?”
“你这丫头,眼神向来不好。”萧筱笑骂了一句,转头又讶道:“袁妹妹把药都喝完了?”
袁思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是,其实没那么苦,早点喝完也省的凉了再热。”
金桂过去一看,果然碗里就剩了点底,她满意颔首,便让人将碗收了下去。
“既然袁美人无事,本宫就先回去了。”
萧筱作势要走,金桂却笑道:“淑妃娘娘刚来一会怎就要走?上次多亏您出手相救,这些日子美人日日在宫中养胎,正是苦闷。不如,娘娘和美人下会棋,或者玩两把双陆?奴婢们可以帮忙数筹。”
“也好,便拿双陆来吧。”
双陆棋在唐宋时曾风靡一时,萧筱也是穿过来才学会,玩得不怎么样,瘾还挺大。
双陆子分白黑两色,各十五枚,呈上细下粗的杵状。另有两枚青玉骰子,双方轮流掷骰行子。
宫人们都围在棋盘旁边看,梅香抿嘴笑道:“袁美人骰子掷得好,娘娘可要小心了。”
“乌鸦嘴。”萧筱瞪她一眼,摇头哀叹:“今日手气不好,不好。”
连着玩了两三把,萧筱一输到底,这时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把骰子一扔。“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不玩了不玩了。”
金桂还想再拦,却眼尖地注意到袁思莹皱了皱眉头,手也按上了小腹。她心头一动,便悄悄使了个眼色。
几乎在同一时间,就见兰英、桃朱、芍芳等人都围了过来,有意无意地隔绝了海棠和梅香的视线。
萧筱刚想抬步,裙摆却被踩住,冷不防有点趔趄,金桂及时扶了一把,她却只觉胳膊一麻,脚下一软,身体顿时失了重心。
旁边就是袁思莹,而两人身后便是四四方方的棋盘。
她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吐槽:惊讶的是金桂竟会点穴,吐槽的又特么是这种老套招数,就没点新鲜的!
短短一瞬间,她果断出手挥去!
“哐啷”一声巨响,袁思莹倒在罗汉床上,面露痛苦之色。上面的双陆棋盘整个被打翻了,棋子和骰子都散落了出来。
“美人!”金桂大喊一声,就扑了过去,还不忘转头控诉:“淑妃娘娘,你都做了什么?”
“大呼小叫干什么?还不快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