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海棠见状,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
“陛下,您莫要灰心。郡主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近人情,可我知晓,她心中一直挂念着您。这五百年来,她虽然不肯与您相见,却时常会在独处的时候,对着您曾送她的旧物发呆。她只是不想连累您,才不得不如此决绝。”
金承逸抬起头,目光越过眼前的一切,仿佛看到了过往的点点滴滴,眼中光芒重聚,沉声道,“本君知道她的心意没有变,也明白她的诸般难处。”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池影离去的方向,“什么仙妖有别?本君压根儿不在乎!她是我认定的人,就算与天下为敌,我也绝不退缩。”
转眼,已过了数日。
原本,金承逸笃定池影心疼自己,肯定会每天过来看望自己的伤势。岂料多日过去,除了海棠定时送来些灵药和吃食之外,池影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冰冷的偏殿里,空荡荡的四面墙,金承逸的心,也空落落的。
终于,他按捺不住,决定主动去找池影问个究竟。
海棠见她前来,福了福身,轻声说道:“陛下,郡主不在,她出门了。”
金承逸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去了哪里?”
海棠垂首,恭敬地回答:“去了幽冥府。”
金承逸眉梢微蹙,心中泛起一丝不悦与失落,暗自思忖:【那幽冥府阴森之地,她孤身前往所为何事?】
面上却仍故作镇定,问海棠,“她何时去的?可有说何时回来?”
海棠摇了摇头,答道:“郡主没有说。”
金承逸星眸颤栗,心底的那缕情丝愈发缠绕起来,当下也不再迟疑,转身便要往那幽冥之地而去。
第267章 伤势可好些了
金承逸脚步才刚移动,海棠急忙提高了声调,唤道:“陛下莫急!”
他顿住身形,回首望向她,眉梢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眸中满是焦虑与疑惑。
海棠赶忙上前一步,微微福身,说道:“郡主时常前往幽冥府,往常每次出行,皆会在三日左右回来。”
她顿了顿,微微抬头瞧了瞧金承逸凝重的表情,又接着说道:“幽冥府虽然阴气森然,但郡主似是早有准备,每次回来也并无大碍,陛下且宽心稍待。”
听海棠这么一说,金承逸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些,皱起的眉头也缓缓地舒展了几分。
然而心中仍有些困惑,遂沉声问道:“你可知她去幽冥府做什么?”
海棠轻摇螓首,恭敬地答道:“郡主行事一向不许旁人置喙,奴婢自是不知。”
言罢,她若有所思,“不过,幽冥府的三殿下常来宫中与郡主喝茶闲聊。”
金承逸一听,本已渐趋平静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酸意的涟漪。他眉峰轻挑,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一丝醋意,
“墨天畅?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海棠再次低头,眉头轻拢,努力回忆着,稍作停顿后,如实答道:“回陛下,奴婢常见他们对弈棋局,有时也会饮酒作诗,相谈甚欢。那三殿下每至宫中,郡主脸上总会浮现笑意。奴婢想,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差。”
金承逸眼神暗了暗,心中的五味瓶全部打翻,一想到池影与那墨天畅相处之景,胸中似乎有股无名的烦闷,挥之不去。
是夜,月色如水,洒在静谧的冰魄殿庭院之中。
池影悄然归来,她身姿轻盈,踏入殿内,
还未及宝座,她缓了缓脚步,目光故作随意地在宫殿内扫视一圈后,才定在海棠的身上,淡淡地问道:“羽皇走了吗?”
海棠奉上香茶,恭敬地应道:“尊上,他还在。”
池影微微点头,手轻轻地摆弄着腰间的配饰,状似不经意地又问:“那他这几日可有按时服药?伤势可好些了?”
海棠偷瞄了池影一眼,见她神色平静,可那微微颤动的指尖却透露出一丝不寻常,便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倒是有按时服药,只是他等不到您,心里头不太高兴,在屋里有些动静呢。”
池影的神色有些恍惚,须臾,她似笑非笑,缓声道:“知道了。”
说完,又吩咐侍从:“去准备热水,本座要沐浴更衣。”
香气氤氲的浴殿内,昏黄的烛火轻轻摇曳。
池影一袭白色单衣,乌黑长发垂至腰际,缓缓而来。
那精致的面容在水汽中若隐若现,红色眼眸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不妖冶。
她解下衣袍,款步踏入玉石雕琢而成的浴池中,池水因她的进入而微微荡漾,泛起粼粼的波光。她静静地坐下,长发在水中散开,宛如黑色丝缎。
优雅的身姿端庄稳重,绝美的容貌秀丽却毫无妖艳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