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来仆从低声吩咐几句,对方迅速离开。
张大虎不知管事内心想法,只觉得鼻尖闻到若有似无的香气,特别勾人。
不自觉靠近贵女,想闻到不多。
蒙愔皱眉后退,冷冷指着鸡笼中的大公鸡:“阉了它。”
语气犹如数九寒冰,听的张大虎下体一凉。
仿佛阉的不是鸡,是他!
愁眉苦脸道:“启禀贵人,小人不会阉鸡。”
蒙愔烦的很,此人目光黏腻,在外人看不见的角落,目光一直追随。
其中固然有喝酒之故,也跟她泡出来的体香有关。
仆从吃了忠诚丹,对她绝对忠诚,不会有异样想法。
如今碰上张大虎,才发现体香着实烦人。
“统统,就不能屏蔽他人嗅觉嘛?”
真的好烦。
“不能哦愔愔,此香对男人有吸引力,攻略帝王必备佳品,很多宠妃甚至想永久拥有呢。”
“唉。”
蒙愔叹口气,去不掉,只能等它渐渐消散。
耳尖听到身旁男人呼吸急促,蒙愔没忍住一脚踹过去!
只听咣当一声!
心思旖旎的张大虎被踹到一边。
他茫然看着咯咯哒的鸡,又看看管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却听头顶传来清朗男声:“来人,处以耐刑。”
是扶苏!
他厌恶的看着张大虎,恨不得也踢一脚。
居然用那种眼光看宁,该死。
扶苏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张大虎身子弓成大虾,却没求饶。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律法森严。
秦律规定,平民对贵女不敬,会受到严厉惩罚。
扶苏公子处以耐刑,在他接受范围内。
耐刑,即剔除头发以外的毛发,这是一种具有侮辱性的惩罚。
念及张大虎没做什么,扶苏才这么说。
蒙愔张张口,想说算了吧。
对方心思龌龊,跟她的体香有关。
可……
她不想出声阻拦,扶苏只是为她出气。
纵然没有诱人体香,张大虎就不会有旖旎心思?
“这是古代,帝王说一不二的古代,没有人权,千万别当圣母。”
蒙愔一遍遍洗脑自己,默默看着张大虎被拖出去,什么都没说。
她不知道这样处理是错是对,只知被扶苏护着的感觉真好。
张大虎刚被拖走,新的屠户到了。
是个身形瘦弱,面容白净的男子,也有祖传手艺。
由于他太瘦了,给人第一感觉是弱不禁风,很多人严重怀疑,他不能按住扑腾的豕。
所以寻他去势的黔首不多。
此人名唤张青,巧了,和张大虎是同宗兄弟。
见到扶苏后不卑不亢,闻到香味后眉头一皱,悄悄后退,站在风口。
蒙愔不再耽搁,简单说了阉鸡要点。
张青略一思索,准备好工具,揪出公鸡。
鸡头一扭,藏于羽翼下,左脚踩住鸡翅,右手仔细摸索。
拿出一根铁丝,手动折成弯钩状。
先用杀猪刀飞快切开一条口子,又用铁丝钩了钩,手上出现一枚黄白蛋蛋,正是鸡子。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又快又准,不知情者,还以为阉了几十年的鸡。
蒙愔频频点头,她就喜欢这种聪慧的手艺人。
没忍住喝彩:“来人,赏!”
张青跪在地上:“小人可否用赏赐换两个问题?”
“可。”
只听他问道:“贵人可否告知,阉了的鸡有何善处?”
蒙愔重复适才说的话:“小公鸡阉割后性情温和,不思不想,一心长肉,没有公鸡的腥膻味。用它做白切鸡,乃上好佳品。”
说完看向鸡子,继续说道:“鸡子具有滋阴润燥,养血安胎之功效,还能治疗热病烦闷,下痢疟疾,经常吃对身体好。”
张青听的两眼放光:“小人的第二个问题是,待回去后,可否为他人阉鸡?”
蒙愔眉毛一挑,这人胆大心细,是个人才。
她不介意卖个好,遂点头道:“可以。”
张青脸上流露笑意:“谢过夫人。”
蒙愔也跟着笑:“大王之愿,便是黔首生活的更好。吾能为之出份力,求之不得。”
说这话时,脑中出现张青那张瘦削的脸。
听见大王欲让黔首生活的更好,对方露出笑容。
“大王言必信,行必果,草民庆幸生于秦国。”
蒙愔开心的笑了。
正因大秦上下一心,才能消灭其他六国。
只是……
六国黔首对大秦颇有怨言,加之大一统后推行的政令,误把秦王当暴君看待。
扭转政哥形象一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青又将剩下的小公鸡阉割完毕,才带着工具和赏钱离开庄子。
蒙愔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