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捏的噼里啪啦响,她在纠结一件事。
若扶苏用强,是把对方绑起来好,还是打晕好。
可她武力一般,就算原主习武,也不一定打得过。
“当心。”
耳边传来温柔嗓音,蒙愔愣住。
这该不会……
是她素未谋面的夫君吧!
【声音有点好听】
不成不成,再好听都不能心软。
【混蛋扶苏,只怪你不该跟政哥作对】
【等着吧,吃俺老孙一棒!】
一遍遍洗脑自己,掐灭萌动的春心,跟着指引走完流程。
在肚子叫第七遍,耐心即将告罄时,终于听到有人说:
“三牢而食,合巹共饮,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了。”
蒙愔神情一震:来了来了,他带着交杯酒走来了。
眼睛轻扫,入目是大片的黑。
扶苏身穿黑红相间的礼服,长身玉立,好一个翩翩公子哥。
蒙愔想看清他的长相,不知是太高,还是太饿的缘故,瞧的不甚清晰。
心中估算,政哥身高一米九八,身为亲儿子,低不到哪里去。
没忍住问道:“你多高?”
问完想给自己两巴掌,新婚之夜说这话,多冒昧啊。
说好的谨言慎行,老管不住这张破嘴。
好在原主行事也大大咧咧,像个马大哈,不然早就穿帮。
在扶苏眼中,新婚妻子小小一只。
穿着嫁衣,头上有繁重首饰,表情可怜巴巴。
见到夫君第一句话,居然问他有多高。
软了音色:“八尺有余。”
蒙愔掰着指头算,一尺等于23厘米,八尺有余便是……
至少一米八四!
起身对视,推翻刚刚想法:得一米九。
真高啊。
“呵呵呵。”
耳边响起低沉笑声,感觉耳朵要怀孕。
再看扶苏长相,温文尔雅四字,仿佛为他贴身打量。
皮相属上佳。
蒙愔心里想着,看在他长相不错的份上,尽量不打脸。
在扶苏引导下,俩人喝了交杯酒。
媒氏又说些吉祥话,讨了赏,婚礼才算落下帷幕。
“夫人,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烛火熄灭。
室内气氛旖旎。
仆人守着门窗,露出会心笑容。
蒙愔忽然起身,一本正经问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扶苏愕然:“夫人请讲。”
“你对大王四处征战、统一六国的事怎么看?”
“啊?”
打死扶苏都没想到,新婚之夜,他的小妻子会问这事。
抿唇不想回答,反问道:“这很重要么?”
“非常重要。”
蒙愔起身点亮烛火,一双眼亮到惊人,清晰映出少年脸庞。
她执拗道:“这件事关乎你我未来相处之道。”
若扶苏还没被儒家思想洗脑,她愿意当贤内助。
若……已洗脑。
对不住,某的拳头也未尝不硬。
扶苏思虑许久,久到蒙愔快要睡着,才郑重道:
“我不赞同阿父做法。”
“战争代表死亡,打赢了,战败国兵卒会死。打输了,大秦兵卒会死。”
“我不懂……”
扶苏疑惑说道:“圣人言: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礼记》有言: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
“老师曾教导我说,国虽大,好战必亡。”
“阿父让我学儒家思想,为何做的事,却与之背道而驰。”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这些话隐藏在心中,不敢告诉任何人。
新婚之夜,妻子询问下,选择一吐为快。
此时蒙愔脑中只有两个字:
丸辣!
原来扶苏在少年时期,就不认同嬴政做法。
憋那么久,难怪看到政哥坑杀术士后疯狂反对。
可真完蛋呐。
蒙愔喃喃自语:改变扶苏思想计划,正式启动。
她正襟危坐,语气坚定。
一句话,说的扶苏世界观崩塌。
“我想,你可能没有真正理解儒家思想。”
扶苏再次茫然。
不可置信看着蒙愔,仿佛在问:
你在讲什么胡话,脑子被驴踢了吧。
但良好修养,让他说不出犀利指责话语。
只是不满反驳:“此话怎讲?”
“国虽大,好战必亡,这句话是说即便国家强大,如果好战,必然会走向灭亡。”
扶苏重重点头:“确实如此。可阿父执意发动战争,我劝不动。”
蒙愔“啧”了一声。
当着扶苏面,翻个超级大白眼。
“后面一句话忘了?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孔圣人都说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战争,不然咱就完啦。”
是……这样么?
扶苏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对方也没说错。
蒙愔继续道:“孟子知道不?孔圣人思想传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