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低头揉搓橡胶草的林乐悠抬起头,看到阿粟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她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成熟。
“我和孟姑在处理前些日子公子派人送来的橡胶草。这院子是上周弄的,我们都是女子,这样也方便些。”林乐悠笑着回答。
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的问道:“你这一个月去哪儿了?军中的人只说公子带你出去了,具体去哪儿却没人知道,害得我和孟姑担心了好几天。”
听到林乐悠说担心自己,阿粟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公子带我去接运粮草了。这一个月,我可想你们了。一回来,我就赶紧过来看你们。刚才公子还和我一起往这边来呢,但快到的时候,他突然折回营帐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林乐悠故意板起脸逗他:“孟姑和我可不想你这小没良心的,出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害我们白白担心了你这么久。”
阿粟一听,立刻委屈地辩解:“那天我来找你们了,可是你们不在。他们说你们去找了黄纸,说是要去祭奠孟姑的夫君。我等了好久,实在等不到你们回来,只好先走了。”
林乐悠听到这里,心中一紧,连忙转头看向孟姑。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孟姑的情绪,生怕她再陷入悲伤。自从陪她祭奠完夫君后,林乐悠便再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渐渐地,孟姑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还陪她一起用木头围着帐篷圈了这方小院,似乎真的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孟姑察觉到林乐悠的目光,轻轻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我已经放下了。”
阿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孟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些伤心事的。”
孟姑摇了摇头:“没事的阿粟,我真的已经放下了。你和姑娘以后不必再这么小心翼翼。既然决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就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过去的痛苦中,不会再犯傻。”
林乐悠听到这里,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她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好了,那以后我们都不提这些伤心事了。阿粟,既然来了,就帮我们一起干活吧。”
阿粟听话地蹲下身,学着林乐悠的样子,将橡胶草的根部切碎,再仔细碾碎揉出汁水。三人一边忙碌,一边聊着近来的趣事,院中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揉了半日,筐里的橡胶草终于被揉成了草汁。
看着满满一大盆草绿色的汁液,林乐悠吩咐阿粟去找来一块干净的帛布,用来过滤草汁中的残渣。孟姑手脚麻利地将布铺好,林乐悠小心翼翼地将草汁倒入布中,过滤后的汁水缓缓流入大锅,接着,她将大锅架在火上,开始熬煮。
阿粟看着林乐悠忙碌的样子,以为她在准备什么美味,忍不住凑上前,满脸期待:“乐悠姐姐,这个要煮多久才能吃呀?”
林乐悠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阿粟,你是不是饿了呀?这个可不是吃的。”
阿粟和一旁的孟姑都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解地看着她。
林乐悠见状,耐心地解释:“这种草叫橡胶草,是不能吃的。它的主要用途是提炼橡胶,而橡胶是作蒸汽机要用到的一种配件。虽然提炼橡胶的过程有点像做豆腐,但豆腐能吃,橡胶可不能吃。”
阿粟听完,眼睛一亮:“豆腐能吃?那乐悠姐姐,什么是豆腐?好不好吃?”
孟姑被阿粟那副馋嘴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你呀,怎么什么都想吃!”
林乐悠这才猛然想起,史书记载豆腐是在汉朝时才出现的,如今的大秦还没有豆腐这种食物。这里的人们只会将大豆和其他谷物混在一起水煮着吃。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试着改变一下大秦单调的饮食方式。自从穿越到这里,她几乎每顿饭都是水煮的,要不是她口味清淡,恐怕早就吃腻了。
“阿粟,你想吃豆腐吗?”林乐悠笑着问道。
阿粟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去帮姐姐找些大豆来,姐姐给你和孟姑做豆腐吃。”
阿粟一听有好吃的东西,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跑去找大豆了。
大锅中的橡胶草汁在火力的作用下逐渐蒸发,留下浓稠的胶液。林乐悠和阿粟合力将大锅从炉灶上抬下来,放在一旁等待冷却。接着,她又架起一口小铁锅,将磨好并过滤后的大豆浆倒入锅中,开始熬煮。
奶白色的豆浆在火力的加热下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淡淡的豆香。
阿粟抱着碗,搓着小手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豆浆,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林乐悠和孟姑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相视一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