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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世扶苏:穿成公子扶苏心尖宠(200)+番外

作者:君怜意 阅读记录

晨曦微露,常能见他小小的身影在侍从的看护下,一丝不苟地练习着基础的劈、刺、格、挡,动作虽显稚嫩,那份专注与坚持,已初显峥嵘。偶尔,他会跑到母亲林乐悠设计改进的、用于训练禁军反应的小型“惊鸟”机关阵旁,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观察那些精巧的簧片与机括,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林乐悠惊讶地发现,这孩子的空间感和对机械的理解力,甚至超过了许多成年工匠。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句古老的赞语,仿佛就是为赢攸宁量身而铸。

他如同一株沐浴在帝国最鼎盛阳光下的幼苗,集父母之精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为大秦朝野上下寄予厚望的“麒麟儿”。

赢攸宁的降生与成长,恰似大秦这台庞大帝国机器注入了一股最鲜活、最强劲的动力。

第128章 番外(二)千古一帝的心声】

博浪沙那惊天动地的轰响与灼热气浪,如同一个巨大而残酷的句点,粗暴地砸进了嬴政横扫六合、乾纲独断的生命长卷。

嬴政意识在剧痛与眩晕的深渊里浮沉、挣扎,每一次拼力上浮,触及的却非清醒的岸,而是更深、更粘稠的黑暗。仿佛有沉重的铁水灌满了四肢百骸,将他死死焊在冰冷的床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感官被蒙蔽,唯有听觉,在无边混沌里捕捉到断断续续的碎片——那是李斯的声音,素来恭谨沉稳的调子此刻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正有条不紊地切割着权力:“……陛下受惊昏迷,需绝对静养……非奉诏,任何人不得惊扰……违令者,斩!”

“任何人”三个字,被咬得格外重,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楔入嬴政残存的意识。

紧接着是赵高那尖细、滑腻如同毒蛇吐信的嗓音,殷勤地应和着,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默契:“丞相所言极是,老奴这就去安排,定保陛下周全……” 脚步声匆匆远去,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急促。

周全?嬴政在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无声的、浸满铁锈味的冷笑。他太熟悉这“周全”了!如同当年在邯郸为质时,那些赵国王孙脸上虚伪的“礼遇”,表面恭敬,内里却是淬毒的刀锋。

他一生都在与这种“周全”搏杀,用铁腕将其碾碎,却万万没想到,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帝国核心,在自己油尽灯枯之时,这致命的“周全”竟由他最倚重的丞相和最贴身的近侍,联手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这真龙天子,困在了这移动的囚笼里!

他试图调动那曾令千军万马俯首的意志,试图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哪怕只是用目光刺穿这御帐的黑暗,给那些叛臣一个死亡的警告。

然而,身体背叛了他。这具曾经驾驭烈马、开疆拓土的躯体,如今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如同破败风箱的最后哀鸣。

愤怒在虚弱的躯壳里左冲右突,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只能化为更深的寒意,冻彻骨髓。他,横扫六合、鞭笞天下的始皇帝,竟在自己的御帐中,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被严密看守的囚徒!

意识在愤怒的灼烧与无力的冰寒间反复拉锯,渐渐沉入一片更深的混沌。思绪却挣脱了肉体的桎梏,在过往的峥嵘岁月里狂乱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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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巍峨的咸阳宫阙在血色的残阳中拔地而起,那是他伟业的丰碑!横扫六国的金戈铁马,踏碎了多少旧贵族的迷梦?

书同文,车同轨,量同衡!他亲手抹平了大地上的沟壑,将分裂的山河熔铸成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这功业,何错之有?

北筑的长城蜿蜒如龙,将胡马的嘶鸣拒于塞外;南征的利剑劈开瘴疠,将百越之地纳入舆图。他缔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凝聚的华夏!这功业,彪炳千秋,谁敢置喙?!

法!唯有严刑峻法,才是维系这庞大帝国不坠的筋骨!李斯说得对!仁义道德?那是腐儒们粉饰太平的呓语!没有令行禁止的森严法度,没有足以震慑宵小的酷烈刑罚,那些六国余孽的复辟野心如何扑灭?那些散漫惯了的黔首如何规训?他坚信自己是对的!如同坚信手中的太阿剑能劈开一切阻碍!

然而,当思绪的狂潮稍稍退却,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画面,却如同沉渣般翻涌上来,带着尖锐的棱角,刺痛了他坚如磐石的心防。

他看见章台宫大殿之上,自己震怒之下将奏章狠狠掷出,砸在跪伏于地的年轻身影面前。

那是扶苏,他的长子。那双酷似郑妃的眼睛里,瞬间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深切的、几乎将他淹没的失望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