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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世扶苏:穿成公子扶苏心尖宠(198)+番外

作者:君怜意 阅读记录

途经冶铁作坊,热浪裹挟着叮当声扑面而来。匠人们正用新式的叠铸法浇铸农具,泥范里同时成型十余个犁铧。

"客官要铁器?”管事的举着块薄木板,上面用炭笔记着价目,"现在都用纸记账了,明码标价!”

城中市集比往年热闹数倍。胡商牵着骆驼,在官府设立的互市区与秦人讨价还价。巡逻的差役腰间挂着纸质的律令册,遇到纠纷便翻开查验。

几个儒生围在书肆前,争相购买新出的《诗经》纸抄本——这是用少府监推广的雕版印制的,价钱不过一斗粟米。

关中沃野·孟秋

晨雾未散,渭水两岸的千顷良田已苏醒。

老农王犟头扶着新式的曲辕犁,哼着秦地小调,驱着黄牛在自家田里来回走动。犁铧破开黑油的土壤,如同利刃切开膏腴,翻起的土浪均匀细碎。

"这曲辕犁当真神了!”他抹了把汗,对田垄上歇脚的儿子喊道,"往年这时候才耕一半地,如今全耕完了不说,土还松软得能捏出油来!”

不远处,里正带着几个年轻人正在调试三脚耧车。铁铸的耧脚整齐地划开垄沟,种子顺着竹管簌簌落下,后方的覆土板随即抹平痕迹。

"都瞧仔细了!”里正拍着木架,"王后娘娘设计的这宝贝,一天能播三十亩!朝廷说了,秋后按增产的粟米折价偿还农具钱!”

田间炊烟升起,农妇们提着陶罐送来朝食。罐里是新磨的粟米粥,稠得能立住筷子——这是去年丰收的余粮。

孩子们赤脚在田埂奔跑,脚底板再不会被遗留的禾茬刺伤——新式镰刀收割后的田地干净得像梳过的头发。

九原边塞·孟冬

朔风呼啸,长城垛口却不见往年的紧张。戍卒赵大黑倚着新装的"惊鸟"弩机,望着远处匈奴营地飘起的炊烟。

"怪事,"他捅了捅同伴,"胡人今年竟用牛羊换粟米,不抢了。”

关市上人头攒动。匈奴商人阿史那用十张貂皮换了铁锅和盐巴,正盯着商吏记账的纸册出神。”这个,"他指着纸张比划,"草原能有?”商吏笑着摇头:“得等朝廷在云中设的造纸坊开工。”

校场传来整齐的呼喝。蒙恬亲训的新军正在操演,他们手中的"惊雷弩"射程已达三百七十步。但更多时候,这些利器被用来射杀骚扰牧群的狼群——边境太平得让人恍惚。

咸阳太史阁·腊月

老史官颤巍巍地取下尘封的木椟。当年冒着杀头危险藏起的六国史籍,如今终于重见天日。”抄!都抄下来!”他指挥着二十名书佐,"王后说了,百家之言,俱载于纸!”

隔壁的藏书室已堆满新抄的典籍。纸册轻薄,一架能抵往年十架竹简的容量。几个年轻博士正在编制目录,纸签上用漂亮的小篆标注着"诗赋"、"兵书"、"方技"等门类。

阁楼下,马车络绎不绝。各郡上报的户口、垦田、物产数据,不再是沉重的简牍,而是装订成册的纸质文书。

太史令抚摸着最新送来的《会稽郡物产志》,忽然老泪纵横:“先帝当年若得此物,何至于……”

林乐悠当年在封后大典上,面对汹汹群臣所抛出的、关乎国计民生的承诺,在数年间,如同春风化雨,结出了累累硕果,彻底重塑了大秦的筋骨与面貌。

而扶苏行仁政,轻徭役,废连坐,开言路,以法为骨,以仁为血。让大秦这台曾经轰鸣暴烈、令人窒息的战争机器,在扶苏与林乐悠的共同驾驭下,正逐渐蜕变,焕发出一种海纳百川、蓬勃向上的崭新气象。

六国遗民的怨怼在丰衣足食与相对宽松的环境中悄然淡化,代之以对安定生活的珍惜。咸阳街头,齐纨鲁缟,楚音燕语,吴越风味,和谐交融。

驰道之上,商旅络绎,各郡特产流通无碍。一种超越地域、名为“秦人”的认同感,如同春藤般,在秦国辽阔的疆土上悄然滋生、蔓延。

阿房宫高大的殿门敞开,阳光毫无阻碍地涌入,将殿内打磨如镜的玄色地砖映照得光可鉴人。

扶苏与林乐悠并肩立于御阶之上,透过洞开的殿门,望向远方。

宫阙连绵,如巨龙盘踞。更远处,是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炊烟袅袅、生机勃勃的咸阳城郭。

渭水如带,蜿蜒东去,河面上舟楫往来,帆影点点。驰道如矢,笔直地伸向帝国的四面八方,满载货物的牛车、马车络绎不绝。

风中似乎隐隐传来市集的喧嚣、庠序(古代学校的称谓)的诵读、田野的号子,还有……边关将士操练时雄浑的呼喝。

这是嬴政穷尽一生、以铁血与法度浇筑的庞大基业。

这是扶苏与林乐悠,以仁心、智慧与深情,共同描绘的盛世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