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赶在战前做好了。”林乐悠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后的满足，＂明日苏苏将其穿在铠甲内侧，要害处我都加了玄铁片，关节处用了软革，不会影响行动。”
扶苏修长的手指抚过软甲细密的纹路，触感冰凉而坚韧：“这些日子熬夜，就是为了这个？”
＂不只是为了这个。”林乐悠微微摇头，青丝随之轻晃，＂还有前日苏苏见到的那些青铜兽，以及连弩的机括，都要赶在出征前完成调试。”
扶苏忽然握住林乐悠的双手，温暖的手掌将她微凉的指尖包裹。他深邃的眼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乐悠辛苦了。”低沉的声音里含着难以言说的情愫，＂明日之后，天下将定。”
林乐悠手腕微动想要抽回，却被扶苏修长的手指牢牢扣住。摇曳烛光下，他眸色深沉如墨，眼底映着她小小的身影，灼热的目光似要将人融化。
＂我试过了，寻常刀剑难伤。”她偏过头去，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但若是强弓劲弩......”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扶苏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低沉的嗓音透过胸膛传来：“傻乐悠。”
帐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林乐悠慌乱地想要退开，却被扶苏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腰肢。他一边沉稳地应着侍卫的禀报，一边用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她腕间细嫩的肌肤，惹得她耳尖发烫，心跳声大得仿佛要跃出胸腔。
待侍卫告退，扶苏忽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林乐悠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冰冷的战甲透过衣料传来丝丝凉意，却怎么也压不住他胸膛传来的阵阵灼热。
＂放我下来......”她小声抗议，嗓音却软得像是融化的蜜糖，没有半分威慑力。
扶苏将林乐悠轻放在榻上，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为她褪去绣鞋罗袜。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足尖，温热的气息透过肌肤缓缓传递。”怎么这么凉。”他剑眉微蹙，将那双玉足拢在身前暖着，又捧起她纤细的双手呵气轻揉，＂天寒了，该多添件衣裳才是。”
林乐悠鼻尖一酸，忽地倾身环住扶苏的脖颈，脸颊贴上他冰冷的胸甲。金属的寒意刺得肌肤生疼。
＂明日一定要当心。”林乐悠声音轻颤，带着化不开的忧思。
＂铠甲凉，别贴着，仔细冰着脸。”扶苏低声劝道，却换来怀中人固执的摇头。
扶苏身形微僵，随即轻叹一声，轻轻推开林乐悠的怀抱，利落地卸去铠甲。铁衣落地的闷响中，他将林乐悠重新搂进怀里。
＂乐悠。”扶苏忽然唤她，嗓音低哑，＂今夜留下陪陪孤好不好？。”
林乐悠抬眸对上扶苏幽深的眼睛，她在那片墨色中看见了自己的小小倒影。无需多言，林乐悠轻轻点头，任由扶苏将自己带入温暖的床榻。
纱帐垂落，掩去交叠的身影。扶苏的吻落在她眉间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
夜雨不知何时落下，敲打在帐顶如鼓点急奏。林乐悠枕在他臂弯里，听着渐急的雨声。
扶苏的长发铺散在枕上，像一匹上好的墨绸，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林乐悠忍不住伸手缠绕，却被扶苏捉住手腕。
＂还不睡？”他声音里带着倦意，却将她搂得更紧，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
＂怕一睁眼，天就亮了。”林乐悠小声嘟囔，声音里带着不舍。
“那就别歇了……”
扶苏忽然翻身压住她，雨声中夹杂着令人脸红的声响。最后一次云收雨歇时，林乐悠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朦胧中感觉扶苏轻吻她汗湿的额角，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晨光微熹时，铠甲轻碰的声响惊醒了林乐悠。帐内烛火将尽，扶苏已着好底衣，正在系紧玄色护腕。见她醒来，他坐回榻边，执起锦衾为她拢好：“天色尚早，乐悠再歇会儿。”
林乐悠却执意起身，素手取过那件银丝软甲。晨光透过帐纱，在她纤长的指尖流转。她仔细为他系好每一处暗扣，抚平每一道褶皱，最后掌心轻轻覆在他心口位置，隔着衣料感受那沉稳的搏动。
＂平安归来。”她抬眸望进他眼底，声音似朝露般清透，＂我等你。”
＂好。”扶苏握住她的手腕，在掌心落下一吻。
转身掀开帐帘的刹那，朝阳恰破云而出，为扶苏挺拔的轮廓镀上金边，恍若神祇临世。晨风卷起他的衣袂，带着他的承诺飘然而至：“等我回来。”
城门外，战马嘶鸣，号角声震彻云霄。大军开拔之际，扶苏回首深深凝望，那目光似要将她的模样镌刻进骨血之中。
林乐悠攥紧衣袖立在城墙上，晨露沾湿了裙角。直到那抹身影完全融入万丈霞光，直到马蹄扬起的尘烟渐渐消散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