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烬世扶苏:穿成公子扶苏心尖宠(149)+番外

作者:君怜意 阅读记录

阿粟和孟姑的呼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乐悠怔怔地望着摇曳的烛火,泪水模糊了视线。

孟姑焦急地伸手轻晃她的肩膀,才将她从恍惚中唤醒。

烛光映照下,她脸上的泪痕如同破碎的蛛网,映出深深的无助与绝望。

林乐悠抬手拭去泪水,指尖在袖口留下深色的水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七日了...无人得见天颜,恐怕陛下已经……”

话未说完,孟姑已骇然捂住她的嘴,眼中满是惊惶,对阿蛮道:“阿蛮,快去帐外看看!”

阿蛮会意,疾步掠至帐外。夜风卷起她的衣角,她仔细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返回,向孟姑轻轻摇头。

孟姑这才松开手,枯瘦的手指仍在颤抖:“姑娘慎言!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她压低嗓音,喉头滚动,"是要诛九族的啊!”

烛火忽地爆了个灯花,映得林乐悠面容格外苍白:“我知你们难以相信..."她攥紧衣袖,声音沙哑,"但那些鱼虾,分明是为掩盖尸臭。待回到咸阳,便会突然宣告陛下病逝……”

孟姑三人如遭雷击,阿粟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帐外忽起一阵阴风,将烛火吹得剧烈摇曳,在帐布上投下三人颤抖的影子。

林乐悠知道三人未必全信,但此刻已无暇解释。她强撑着站起身,绛纱裙裾在青砖地上拖出沙沙声响。

行至床榻前,林乐悠从锦枕下取出一个紫檀木匣,铜锁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拿着木匣走到案几旁,提笔蘸墨,狼毫在素帛上疾书。

忽然笔锋一顿,林乐悠猛地捂住心口,正当她搁下狼毫时,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咳——”

一滴殷红的血珠溅在帛书右下角,晕开如残梅。

"圣女!”阿蛮的惊呼划破寂静。

阿蛮的惊呼声中,林乐悠已迅速将帛书卷起。素手翻飞间,染血的密信已被锁入木匣。

林乐悠抬眸望向阿粟时,唇边还沾着未拭净的血丝,眼底却燃烧着决绝的火光。

林乐悠指尖轻颤着拭去唇边血迹,染血的素手将紫檀木匣缓缓推向阿粟:“阿粟,今夜,你悄悄挑选一匹快马,明天天不亮就带上这个快速赶往上郡交给长公子。”

"记住,"林乐悠声音虽轻却字字千钧,"一定要亲手交给公子,见到公子前,此匣...万不可经他人之手,知道吗?”

帐外秋风呜咽,吹得案上灯烛忽明忽暗,将林乐悠执匣的手指映得如同玉雕。

阿粟双手接过木匣,紧紧按在胸前:“乐悠姐姐放心,阿粟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将它完好送到公子手中。”

林乐悠从袖中缓缓取出那枚玄铁令牌,令牌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上面"黑冰"二字如刀刻般凌厉。

林乐悠将令牌郑重放入阿粟掌心:“此去凶险,持此令可调动三十里内十二名黑冰台暗卫。”指尖相触时微微发颤,"待到上郡面见公子后,再将此令一并转交。”

阿粟突然浑身一颤,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可...可若是陛下真的遇害,那这些暗卫应该是陛下留给姐姐保命的啊!”

阿粟攥紧令牌的手不住发抖,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林乐悠抬手拭去他脸上泪痕,唇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傻阿粟..."

夜风卷入帐中,吹得林乐悠鬓边碎发凌乱,"他们暂时还不敢动姐姐分毫。”转头望向肃立一旁的阿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况且,姐姐身边还有阿蛮在么,阿粟不用担心姐姐。”

林乐悠冰凉的手指轻拍阿粟的手背,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阿粟,这最后一线生机...姐姐就托付于你了。答应姐姐,定要活着抵达上郡。”

烛火将林乐悠眼底的水光映得破碎,"到了那边...就留在公子身边。咸阳...不要独自回来了。”

阿粟的泪水再次决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倔强地摇着头:“不...阿粟要回来陪着姐姐!”他死死攥住林乐悠的衣袖,指节发白。

"阿粟!”林乐悠突然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你不是总说要当姐姐最懂事的弟弟吗?怎么现在连姐姐的话都不听了?”

阿粟浑身一颤,咬破的唇瓣渗出血丝。他死死盯着林乐悠看了许久,最终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青砖发出闷响。

并颤抖着手指将木匣和令牌牢牢绑在贴身的暗袋里,每系一个结都像用尽全身力气。

丑时的梆子声刚歇,十余骑黑影便如鬼魅般掠出营地。

阿粟伏在马背上,马蹄裹着棉布,在官道上踏出沉闷的声响。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山道上,数十支火把已连成一条猩红的长龙,追兵的数量足足是他们的三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