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届内门大选，每位长老名下都有两个亲传弟子名额，一般是从前十里挑选，如有看中，亦可从其他内门弟子里选择。
白药吊儿郎当地往椅背一靠，“我看中的那个，还没出场呢。”
柳长老警惕地看着他：“你与我看中的，不会是同一个吧？”
灵渊峰钟长老隐约猜到是谁，冷嗤了声，“她不是被半神剑选中？你们一个丹修、一个符修，掺合什么？”
柳长老慢悠悠道：“我倒是觉得，她擅长术法。”
天穹宗五峰长老，分别为丹修、符修、医修、体修与器修，外加一个剑修掌门，并无法修。擅长术法的弟子，一般归在符修柳长老门下，主修符道，副修法术。
若是从前，天穹宗的法道与剑道一样，都是王牌，漱泉峰就专收法修。
只可惜百年前一战，多数漱泉峰弟子惨死魔手，精通剑法双道的灵运仙尊陨落。漱泉峰被毁，法道经典古籍也佚失大半，继承灵运仙尊全部衣钵的谢韫玉又闭关，掌门便宣布不再专收法修弟子。
柳长老猛地反应过来，等等，天穹宗最擅长法道的人，他现在出关了啊！他不会也要来抢弟子吧？
几位长老不约而同地看向谢韫玉。
“明夷君，”柳长老先问出声，“你也有意收徒吗？”
谢韫玉道：“再看。”
没拒绝，那就是有戏了？
几位长老交换眼神，神色微妙。
苏启明也多看了谢韫玉一眼。
百年不见，原本温和的师弟变得沉默内敛了许多，有时候，连他都猜不透谢韫玉心中所想。
“虞菀缺赛。”
擂台上，江清寒面色冷淡，宣告这一轮结果。
听见虞菀的名字，四下一阵唏嘘。
虞菀是杀出的一匹黑马。她的课业成绩本都在三乙徘徊，就因为秘境试炼拿了一甲，综合成绩直接加到二乙，获得了参加内门大选的资格。
前几天弟子们下注，人傻钱多的小少爷宁晖又不知发什么疯，给虞菀投了一千块上品灵石，如今“虞菀”的名字高居赔率榜榜首。
不少弟子早早在擂台外等候，都想看虞菀的笑话。
听见虞菀第一轮缺赛，一众弟子面露讽意。
“是怕自己丢脸吧？”
“我就说她秘境试炼的成绩有水分。谁知道是不是她偷带了其他法宝进去？”
而且，她还得罪了大师兄。江清寒性情冷傲，最讨厌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的弟子。
第一轮擂台赛很快结束，接着便是第二轮，虞菀依然没有出现。
台下弟子已经有些不耐。
“她不会不敢来吧？”
“输了就输了，她这么要面子，为什么要在秘境试炼作弊？”
“敢做不敢当，真丢天穹宗弟子的脸！”
姜念音坐在看台席，身边围着几个献殷勤的弟子。她昨日连赢一天，名次稳稳落在榜单前列。
她温柔道：“好了。人总有犯错的时候，虞菀或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们别总抓着这一点不放。”
后背又泛起痒意，姜念音忍不住挠了挠。
怎么无缘无故，起这么多疹子？
但此刻她心情极好，没心思思考这些。内门大选要的是真才实学，虞菀这种靠运气上来的弟子，就只有被炮灰的份。
吃瘪这么多回，她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次。
“念音，我们是替你打抱不平，”她身边的弟子道，“要不是虞菀捣鬼，你秘境试炼就是一甲，现在就不至于只排第四了。”
“就是啊念音，我们心里的第一只有你。”
秘境试炼在综合成绩占比很大，因此内门大选开始，姜念音只排在第十，一步一步打到第四。
后排弟子听见这话，心里有些不快。
他与姜念音进了一个秘境，分数很低，今年没有参赛资格。要不是听了姜念音“团结合作”的鬼话，或许就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他忍不住道：“外门那么多优秀弟子，怎么就她能当第一？高师兄，还有林杳他们，都很厉害。”
此话得到好些或是战败、或是没有参赛资格的弟子附和，支持姜念音的弟子气不过，两边直接吵起来。
看着大起大落的女主声望，姜念音连忙劝架：“好了好了，大家先不要吵……”
从前这种场合，总是宁晖帮她稳住秩序。他出手大方，给些灵石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如今宁晖不在她身边，天天跟在虞菀后面。
一枚弃子罢了，虞菀也就配捡她不要的垃圾……
“谁说我小姑奶奶不参赛？”
却是宁晖那充满辨识度的声音。他穿得高调，腰间挂了不少好运符，身后跟着少年少女。
姜念音瞳孔一缩。
那不是燕昭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