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话本子看腻了，偶尔看看凡间的也不错。虞菀心念一动，随手取出一本。
《玉壶春》。
好正经的名字，该不会是什么文人雅士的词赋集吧？像是穆宁的品味。虞菀没耐心，看不得这种东西，随手翻了几页。
她的瞳孔放大。
【第二十一回 ：书生再遇月下狐，锦衾红浪暖香足】
什么跟什么？
【却说又是一个月夜，白面书生翻窗入室，见那曼妙女子坐在梳妆镜前，眼波流转，哀戚切切。书生心头酥软，搂女子入怀……】
紧接着就是一大段描写，偶尔夹杂着几条对话。
虞菀目瞪口呆。
又翻了几章，剧情半点看不见，地方倒是换了不少，有的甚至配有插图，活灵活现。
穆宁师姐，原来好这一口……
耳边传来叩门声。虞菀迅速把话本收进手镯，“小师叔，我来了！”
第32章 小狐狸吃醋
谢韫玉做了松鼠鱼，另一条鱼熬成紫苏鱼汤，又炒了一道清淡爽口的小菜，还有虞菀想吃的冰糖糕。
虞菀吃得很满足。
小师叔的厨艺越来越好，再这么下去，都可以在天穹宗开店了。
谢韫玉用得少，每道菜浅尝辄止。等虞菀吃完，方才放下碗筷，取出一物。
却是一把剑。
月光将剑映衬得极为漂亮，剑身明亮，尽显锋芒。
“此剑名‘逐日’，”谢韫玉轻声道，“你可以将半神剑的剑魂封入逐日剑，再与之结契。如此，便不必担心损伤丹田。”
虞菀没想到，上回她损耗太大晕倒，能让谢韫玉想到了这么个办法。不得不说，实在熨贴。
但她摇了摇头，“多谢小师叔。不过我不准备跟半神剑结契，用不上它。”
如果半神剑是她的银烛剑，她与银烛剑命契未解，不必假借他剑；如果不是，那也没有结契的必要，日后想办法把半神剑从她的识海抽出来便是。
谢韫玉的眼里看不出情绪，只平静道：“好。”
虞菀把还剩一块冰糖糕的碗碟推到他面前，“小师叔，你做的冰糖糕很好吃，你也尝尝。你不好奇我为何不想结契？”
谢韫玉夹起冰糖糕，细细咀嚼。
冰凉，柔软，他忽然明白了虞菀为何想吃这道甜点，心微微一颤。
他的嗓音柔和几分：“为何？”
少女捧着脸，目光真诚而悲愤：“当剑修，每天寅时起，先左手挥剑五百下，再右手挥剑五百下。还要时刻关注剑身是否磨损，定期修缮，有灵石都不够花。”
谢韫玉：“……”
他按了按太阳穴，到底没有忍住，轻笑起来。
“剑道清苦。我当年，亦无法静心练剑，因此又修了法道。”
剑法双修的天才，虞菀记得宗门中人对他的评价。擅长一件事，和以此悟道，是两码事。旁人大多只悟其一，他却有两条道，的确担得上“天才”之名。
她好奇：“小师叔也会逃避练剑？”
他看起来就像那种每堂课都坐在第一排的好学生。
“嗯，”见她茶杯空了，谢韫玉给她斟满茶水，“练剑枯燥，我有时耐不住乏味，便逃了每日练剑，去山上看书。”
好学生也逃课啊。
虞菀想象了一下谢韫玉逃课被抓，还一脸淡定地说出“对，就是我的错”的样子，笑出声来。
她捧着茶杯，眉眼弯弯，“小师叔，我真后悔没把你刚才的话录下来。往后我逃课被抓，就放给那些教习听，说都是跟你学的。”
少女笑得狡黠，眼眸如星辰璀璨，让谢韫玉想起最初见面，她把她的教习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很可爱。
他收起逐日剑，却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放在虞菀面前。
玉牌上刻着“漱泉峰”三字，像是某种身份的证明。
“你若担心那些教习，可以将这块玉牌拿去，”谢韫玉道，“教习问起，便说……我安排你，去做了别的事。”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吗？
这一次，虞菀没有推辞，把玉牌放进储物袋。
……
虞菀并未在漱泉峰待到太晚。
与谢韫玉道别，她回到弟子舍，如往常一般，把床上的小狐狸捞起来蹂躏。
怎么她天天在外奔波，小狐狸却能在床上睡十个时辰？
虞菀幽怨：“你如果能帮我上学该多好。”
这样，她就可以每天光明正大地在宿舍睡大觉了。
小狐狸懒洋洋地被她抱着，蓬松毛绒的尾巴漫不经心扫过她的手臂。
人修上学这么苦？它怎么觉得她每次回来，状态都很好，特别是这一次……
小狐狸忽然抬起脑袋，眯起一双兽瞳，打量着她的脸。
又是不属于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