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魔一路走向正殿，两名魔侍守在入口，燕昭回一人踏入门槛。
虞菀跟着“飘”进正殿。
正殿的墙壁更加壮观，浮雕几乎画满整座大殿，记录的似乎都是些魔族传说。许许多多只魔刻在上面，殿内空无一人，却显得拥挤非常。
屋顶被轰开的一角，恰有一束幽冷的光芒落下，燕昭回面无表情，走进那束光。
忽地，他消失在原地。
虞菀一下子散了睡意。
她走向那束光，环视四周，越发觉得这个场景眼熟。
两边高大的石壁，中间一条裂缝，一束光照下来，那不就是困住银烛的那间暗室？
恐怕那间暗室本身，就是一座法阵。
她学着燕昭回那样，走进那束光，一瞬间被阴冷的气息笼罩全身，再睁开眼，已经换了场景。
仍然是这座宫殿，浮雕上的魔却都活了过来。这些魔长得奇形怪状，它们弓着身子，聚在两侧。
难怪虞菀总觉得宫殿拥挤，原来壁画上那些魔都是活物，一直在凝视着来人。
横梁上挂着几只红灯笼，更衬得殿内幽森。一条长毯蜿蜒向上，视线尽头是一方王座，有人坐于其上。
那或许不能称之为“人”。他的一半身体是人类模样，另一半身体却由黑雾凝结而成，一阴一阳，如同光的两面。
把自己藏进魔群，虞菀轻眯起眼，看着那半张脸。
不久之前，她还看见此人鲜活地出现在秦老祖的记忆中——那不是灵运仙尊吗？
他怎么当起魔主来了？
便听见他开口道：“安静。”
虞菀灵活地钻过这些魔，离魔主更近了些。她发现，魔主在说话的时候，那一半属于灵运仙尊的脸没有动，这声音倒像是从黑雾里发出的。
灵运仙尊和魔主，长在了一起？
下方安静不少，饶是如此，还有大胆些的，忿忿不平道：“主上，我认为我们不能再拖延了。听说四大家族陷入内斗，这就是我们复仇的好时候！”
“都给我闭嘴，”魔主神色冷淡，“少主，你出去这么久，有什么收获？”
顿时，包括虞菀在内，所有的目光皆落在燕昭回身上。
第104章 燕昭回的过去
燕昭回吊儿郎当地站在那，语气也漫不经心：“天穹宗入门考核严格，我在外门当洒扫弟子，接近不了他们的藏器塔。”
魔主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冷哼一声：“你血统不纯，根基不好，那些人看不上你，倒也正常。”
燕昭回垂眸，眼里看不见神情，只是袖下的手悄无声息地攥紧。
他的小动作清晰地落入虞菀眼中。虞菀隐约记得原著对他那段描述——燕昭回的母亲只是个普通人类，因半人半魔的身份，他年少时吃了不少苦头。
另有一魔道：“主上，我们没必要再等了。只要打下四大家族，占领修真界指日可待！”
他的话激起了其他魔的热情，附和声越来越高，也使主座的魔主下定决心：“集合所有魔，三日后，我们全力冲开封印。”
虞菀抱着双臂站在角落，看着这些魔忙忙碌碌。不知过去多久，眼前的画面恢复平静，她又回到最开始那座残破的宫殿。
但仔细看，墙壁上的浮雕已经移位，那些魔气势汹汹地站在一起，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让虞菀知道方才的经历并非一场幻觉。
而那束光下，燕昭回的身影逐渐显现。虞菀跟上他的脚步，在他推开房门之前，先一步回到自己的身体。
嗯，还是躺着舒服。
她闭上眼，感受到脚步声靠近，燕昭回俯身，“小师姐？”
虞菀不回话，继续装睡。
却又听见他似笑非笑，气息几乎洒在她脸上：“小师姐，你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
虞菀：“……”
她无语地睁开眼，依然被按住肩膀。对方倾身而下，一手揽过她的腰，抱着她在床榻上滚了半圈。
唇汹涌落下。
他吻得用力，似乎要将她吞吃入腹，身边的影子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缠上虞菀的脚踝。
虞菀忍无可忍，一脚踢在他的小腿。燕昭回闷笑一声，脸埋进虞菀肩窝，黏黏糊糊道：“小师姐，你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虞菀面无表情：“不好。别打扰我休息。”
燕昭回却一点也没有被嫌弃的自觉，反而缠她更紧，就像他那些影子一样，“休息的好吗，小师姐？刚才那场戏，精不精彩？”
虞菀冷不丁地抬头，撞进他那双赤色眼眸。他的眼尾微微弯着，笑得人畜无害，却又暗藏锋芒。
剑已经在虞菀袖中凝出轮廓。燕昭回搂着她的腰，像是感受不到危险一般，亲昵道，“小师姐，别紧张，他们没发现你。是我闻到了你神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