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正好给虞菀动手的机会。虞菀加快脚步，来到上一次标记之地，触动九星阵。
小狐狸藏在她袖中，露出一双眼睛。
解阵的过程比虞菀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小狐狸蹲在她脚边，眼睛一眨不眨，如同忠诚守卫者。
阵法解到第九重，周围的场景骤然发生变化。虞菀脚下一沉，迅速捞起小狐狸，与它一起被吞进山中。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虞菀绝对不会想到，山中竟别有洞天。
一条条地道的入口，出现在虞菀眼前，每一条地道都深不见底。虞菀皱起眉头，她实在很讨厌走迷宫。
好在小狐狸这时候发挥作用，它跳出虞菀怀中，道：“跟我来。”
它能够感受到，它的妖体，离它越来越近。
小狐狸带着虞菀，穿越这些迷宫般的地道。越往里走，视野便越发开阔，直至再也没有路可以前行，虞菀迈过门槛，眼前骤然变得明亮。
这是一座巨大的地宫。
地宫的八个方位，皆立着石柱，石柱上摆着一盏长明灯。幽魂般的喃喃低语，从长明灯燃烧的烛火中飘出，如同凄厉的哀嚎。
而八根石柱的周身，皆刻有符印。不断有黑色符文从符印中飘出，形成一团团黑雾，烙在正中央高大的影子上。
那是一座雕像。
或者说，是半座即将成型的雕像。
一只高大的九尾狐，四肢矫健，尾巴修长。它高昂着头，一双兽瞳紧闭，脖颈以下，皆已经成为石雕。
从上往下看，整座地宫，如同一个大型祭坛。而正中央的九尾狐石雕，便是这祭坛的祭品。
小狐狸快步上前，想要跳上石雕，却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外。它后退几步，身体膨胀好几倍，变成与九尾狐雕塑如出一辙的大小。
大狐狸站在法阵前，眼眸眯成危险的弧度。它抬起一条前肢，却听见身后的虞菀道：“等等。”
它的动作骤然一愣，到底听了她的话，转过身，与她解释。
“菀菀，”容云锦的嗓音微冷，“那些长明灯，烧的是妖兽的妖魂。”
不单是他，数百只妖兽被抽去妖魂，作了这长明灯的烛火。身为妖王，容云锦不可谓不愤怒。
“我知道，”虞菀的声音很轻，“不要用蛮力。这个祭祀法阵，我可以解。”
她曾在师父留下的那些书籍中，看过这个古老的祭祀之术。
这是“造神”之阵。
神明，由人的信仰催生。当人们掌握修仙之法，发觉人神之隔并非天谴，信仰缺失，神明亦渐渐消亡。
于是，亦有邪修利用神明诞生的规律，创造出这种极其阴邪的术法。以千千万万的妖兽之魂，组成庞大的祭祀法阵，将这祭祀的愿力，引到一人身上。
假使容云锦强行破开长明灯，释放出那些被关在灯中的妖魂，带有强大怨力的妖魂聚在一起，恐怕会适得其反，直接催动法阵完成。
秦家老祖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卡在化神后期的瓶颈多年，修不成仙，于是剑走偏锋，捉来容云锦与这些妖兽，绘出这样一个祭祀法阵，把自己打造成神。
大胆，且疯狂。
有关祭坛的剧情，原著确实提到了一段。姜念音在秘境闯荡，误入一个装满妖魂的祭坛，她与一众修士联手将其摧毁。
捣毁祭坛后，姜念音主动向秦家提议，他们可以收留落难的妖族，秦家同意了她的做法，秦老祖亲自出面帮助姜念音，这使得她在修真界与妖族皆声望大涨。
现在一想，恐怕是容云锦自杀，最大的祭品落空。秦老祖藏不住计划，索性将错就错，把自己重新包装。
而现在，她救下容云锦，妖体也得以存活，秦老祖得到妖体，继续布阵。
仙魔大战，当真如原著所描述的那样，仅仅只是魔族为报复百年前被封印之仇而挑起的战争？秦家老祖的做法，分明比魔族还要阴邪。
如果布阵成功，秦老祖将会拥有毁灭性的力量。那根本不是什么悲悯人士的神……他会比魔更加可怕。
虞菀提起长剑，与那几根高大的石柱对视。
她无心参与那些惊天动地的剧情，但既然她走到这里，这个法阵，与秦家老祖，绝不能留。
金红的火焰在她指尖跳动，迅速窜上剑身，如同一条金色的长龙，与剑缠绕在一起。
刚要念一个风诀，眼前的大狐狸温顺地弯下腰，两条尾巴搭在她脚边，像是架起一座梯子，邀请她踩上。
“菀菀，”容云锦道，“我背你。”
第82章 摸狐狸
虞菀不再迟疑，快步跳上大狐狸后背。
狐狸身体变大，绒毛的触感也更好了，她忍不住摸了摸。容云锦在她耳边轻笑：“菀菀，你可以摸摸我耳朵里的毛，那里手感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