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存闻言立马换了个态度,轻声细语如柔弱娇花:
“不好意思,刚刚我讲话太大声了,不是故意要吼陆助理的,你知道的,我比较担心他……俞先生喝醉了吗?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下,我现在过来找他?”
“没事、好的好的。”陆以臻愣愣应下。
可当他回去时,俞明玉已经不在了,对方结好了账,还贴心地给陆以臻叫好了代驾,自己却不知所踪。
陆以臻翻着通话记录,发现谢安存竟然给他打了十个电话,不由咂舌,心里突突直跳。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俞明玉结了账但还没离开酒吧,独自在卫生间里醒酒。
他撑在洗手台上,随意地将冷水泼到脸上,冰凉的液体渗进皮肤里,很快便驱散了些许酒意。
这处清吧是他名下财产之一,环境不错,调酒师也是国外找来的名人,常来的顾客都知道酒吧的主人是谁,没人敢越过雷池搭讪,俞明玉也乐得清净。
他难得给自己放了一个下午的假,不去想过去的事、谢安存是人还是鬼的事儿。
其实是人还是鬼又怎么样?
俞明玉淡淡地想,即使是鬼,也被他套上了项圈,什么样的鬼会在被他亲吻时露出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呢?
放到聊斋里,像谢安存这样的鬼没吓到别人,自己先被勾得失魂落魄了。
“吱呀”一声,有人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俞明玉没有抬头,径自用干净的毛巾擦脸。
卫生间里迟迟没有出现第二个人,他却感到有一道熟悉的视线钉在了他的背后。
深幽的、狂热的,带着贪婪欲望的窥伺,像鞋尖上不小心沾上的泥巴,存在强烈得令人嫌恶。
“……”
这视线俞明玉再熟悉不过,世界上除了那个跟踪狂,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敢拿这种恶心的目光看他。
距离上次在琼芳斋东窗事发才多久,这小子胆子这么大又找了上来?
俞明玉冷下眼,慢条斯理地擦手,余光一直紧盯着镜面,等着门缝外的人自投罗网。
可那目光只是一晃而过,很快便消失了,大概也怕被发现,急匆匆收回视线逃跑。
几分钟后,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拉开,人影一闪而过——
门外根本没有什么跟踪狂,只有一个湿淋淋的谢安存站在那儿。
俞明玉有些惊讶地停下了动作,浦一转身就被快步走过来的青年牢牢抓住了手。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大雨,谢安存竟然伞也不撑就跑了过来。
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了,黑发蜿蜒在额头、鼻梁上,浓重的水腥气和掌心冰凉的体温一起侵入俞明玉的感官。
“安存,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俞明玉放松下来,他抬手抹掉谢安存脸颊和嘴唇上的玉珠,带着些责备和无奈的语气问:“外面是不是下雨了?怎么不撑伞?”
谢安存依旧沉默着,瞪着双赤红的眼握住俞明玉的手,拉到嘴边有些急切地吻在他手心,末了还不甘心似的在上面咬了一口。
先前那副矜持的恨嫁样子果然都是装出来的,俞明玉想,哪家教育良好的少爷会拿这样赤裸裸的眼神看他?
要真是鬼,那也是伎俩顽劣、黏人且正处于亲密接触探索期的色中饿鬼。
俞明玉低笑两声,把谢安存拉进自己怀里,扯着他脖子上的骨头吊坠,将青年从手上拉开了一点:“说话,不可以一见面就耍流氓。”
谢安存动了动,顺势抱住男人,脸埋在他胸前,闷声反问:
“叔叔,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第40章
谢安存抱得极紧,那力道像是要把俞明玉深深勒进血肉里。
衣服是冰凉的,相贴的皮肤却烫得要命,屏息去听便能感受到两人胸腔里蓬勃的心跳声。
就是这样的感觉,严丝合缝地紧贴、坦诚相待,俞明玉不去在意别的事,只要把视线全部放在自己身上就好。
他现在正处于狂犬病的兴奋期么?谢安存迷蒙地想,俞明玉是不是用了什么邪门的办法把他的脑电波控制住了?
否则他怎么会像cute aggression应激了一样,恨不得在对方全身上下都咬上一口?
俞明玉的手背被谢安存啃得到处是牙印,小狗口欲期啃骨头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乱咬吧。
他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下来,谢安存握着男人手腕的指尖便紧了紧,变本加厉,欺身过去叼住俞明玉的腕骨。
呼吸声又乱又重,得不到回应,谢安存逐渐焦急起来,甩了甩头,雨水一股脑儿全甩俞明玉身上了。
俞明玉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觉得好笑,紧紧捏住青年的脸,往他嘴角边亲了一口,轻斥:“Puppy,be qui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