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明玉套上手套剥一颗茶叶蛋。
他只喜欢吃蛋黄不喜欢吃蛋白,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即使被阿姨嗔怪无数次浪费也改不了。
冷掉的蛋白上有股腥味儿,俞明玉对这种味道极其敏感,不乐意尝腥,只能把蛋黄剥进碗里,再把蛋白扔掉。
蛋白才刚分出来,身旁的人好像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把自己的碗推过来。
“把蛋白给我吧,叔叔。”
俞明玉剥蛋的动作一怔,也没说什么,把蛋白放进谢安存碗里。
谢安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三口两口就把蛋白吃完了,他脑子里装着事,也没发现俞明玉一直盯着他鼓起来的嘴唇。
早上的时候谢安存也是这样,俞明玉淡淡想。
好像真拿他当什么捧在心肝上的宝贝,什么都可以包容,抚摸他肩背的力道那么温柔,想要他做个好梦。
现在亦是如此,这人不知道把别人吃剩下的东西拿过来自己吃很暧昧吗?谢安存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心大?
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俞明玉忽然轻轻推开自己的碗,说:“我吃饱了。”
谢安存闻言看过去,发现他碗里明明还剩下大半碗面,这才只吃了几口?
“叔叔你就吃这么一点吗?”
“嗯,我早上不喜欢吃太多主食。”俞明玉面不改色地撒谎。
谢安存脸上露出一种纠结犹豫的矛盾表情,但手伸得很快,跟拿蛋白时一样自然:“那给我吧,我把剩下的吃掉。”
“直接用我的碗吃吧。”
俞明玉拿走谢安存的碗,把小猫碗推过来,筷子也换成自己的,“吃。”
谢安存一愣,看看宝宝餐具又看看俞明玉,对方显然没觉得哪里不妥,坐得端正笔直,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关切问:“怎么了?”
“没有......”
谢安存摇头,捞了捞碗里剩下的面,夹一筷子,硬着头皮往嘴里送。
头顶一直有道耐人寻味的视线,那种赤裸裸打量的眼神让谢安存喉头颤了颤,鼻尖都沁出点汗来。
碗里阳春面的滋味儿不知道怎么的渐渐变了,明明汤汤水水的极清淡,谢安存却觉得自己越吃越口干舌燥。
俞明玉要在这里看着他把面都吃完吗?
碗沿的黑色小猫好像动了起来,笑得奸诈,和俞明玉一道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俞明玉心里确实和小猫一样欣快。
忽然伸手,撩开谢安存耳边的碎发,凑过去轻声耳语道:“筷子上都是我的口水。”
“哐”一声,谢安存险些打翻碗,他错愕看过去,俞明玉已经从餐桌上站起来,披上西装外套准备出门。
临走前还按了按谢安存的肩膀。
“安存,要帮叔叔吃完啊,否则就浪费了。”
吃完什么?谢安存勉强回过神,再一抬头,俞明玉已经走了。
接下来的三天,果真和俞明玉说的一样,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小楼失去了男主人的光顾,显得愈发冷清起来。
但谢安存也没有闲着,他在俞明玉的的房间里顺利放了自己想要放的东西,还把腊肠狗塞进床,鸠占鹊巢。
被子里的香水味道已经淡得快闻不见,即使谢安存把脸埋进去用力地吸也不能满足他狂躁的欲望,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这里,其变态行径开始引起比格的高度重视。
它屡屡怀疑谢安存的发情期是不是要提前来了,可对方肚子上契纹没了结引人体液的滋润,死气沉沉,一点动静也无。
没了那阵奇怪的灼热感,谢安存反倒不习惯起来。
就是因为他不能长时间离开俞明玉,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完全必要的,谢安存给自己找借口。
“你又干这种事?!就不能改掉你那跟踪狂的习惯吗?这里人这么多,还都是俞明玉公司的员工,万一被谁发现了怎么办?”
谢安存租来的小破金杯停在伯劳大厦正门口花坛后,驾驶座上的人趴在方向盘上画设计图,还能找准时机跟踪俞明玉,简直一举两得。
不是疑心病,也不是想时时刻刻监视俞明玉,谢安存只是想知道离开公司后,对方会干些什么罢了。
比格确实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喜欢窥探俞明玉隐私的跟踪狂,可再仔细想想,他只是想离自己的丈夫近一点儿才跟踪对方,有什么问题吗?
“你可以不来的,家里有游戏机。”
谢安存说:“说了多少遍不是跟踪狂,我只是在和结婚对象培养感情而已。”
什么感情培养需要三天换五辆车无间断沉浸式视奸和跟踪?
比格冷笑,谢安存根本没从那次失败的跟车中吸取教训,只要俞明玉的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跟上去,偷拍俞明玉的照片和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