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何必这么动粗?”
俞青涯一字一句道:“上次在我腿上开一枪还不够解气吗?现在干脆架子也不摆了啊,人说绑就绑。”
“真应该叫那些天天吃饱了没事干的媒体过来看看,看他们嘴里那个光风霁月的俞明玉私底下的手段有多阴毒,敢把人这样绑在地下室里施虐!”
“啪!”
又是狠辣的一巴掌,俞青涯别过脸,还未咽下嘴里的血水,便被人揪着头发提起来,一支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上小腹。
俞青涯对枪的触感太熟悉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立刻又滚回嘴边。
俞明玉不欲和他作过多的纠缠,只问:“布塔沙里三个驻卫兵是不是你的人杀的?”
“啊,我当是什么事。”
俞青涯无所谓地耸耸肩。
“是我的人杀的,又怎么样?那三个维和军坏了我的好事,要是没他们搅局,我的账上早就多了两百万美刀。搅黄了我的生意,还害我在客户那里失了信,教训一下也没什么吧?”
三条人命在俞青涯嘴里就像几块破布那样毫无分量,陆以臻想起维和驻地发来的那几张图片,胃酸一阵翻腾上涌。
那三个驻卫兵绝不只是被“教训一下”那么简单,还只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第一次被派遣进维和部队,日夜守在布塔沙的贫民窟旁执行任务,最后却被倒吊在树上一刀刀凌迟。
俞青涯为了暴利,暗地里干起军火和药品走私的生意,勾结的还是一直徘徊于伯劳军工厂附近的激进派。
药品里掺了毒,被部队扣下来,一桩生意没做成,俞青涯干脆任由那些恐怖分子发疯,将还吊着一口气的驻卫兵捅成了筛子。
“你也知道的,那些土匪端的又不是玩具枪,还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找点乐子给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把枪口对准我的人。”
“三个倒霉蛋自己撞到枪口上,我也没办法,我就是个想赚钱的供应商而已,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干系...?”
俞青涯一边观察俞明玉的脸色,一边悄悄用袖子里的美工刀片割开尼龙绳。
“再说了,布塔沙周围那么乱,恐怖分子比贫民窟里的人还多,光那两队维和部队干守着能有什么用,哪天物资运不进来,谁会乖乖坐以待毙啊?”
“哥,我也是好心劝你,赶尽把军工厂挪到其他地方吧,否则最后被一把火烧了也不意外......”
俞明玉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神色晦暗不明。
俞青涯转了转麻木的手腕,眼珠四下乱动,忽然猛地抬起手,刀片尖儿直直往俞明玉的喉结刺去——
没想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用手臂挡住这一击,刀片只在皮肤上堪堪划破一道口子。
俞明玉手肘重重撞在俞青涯下颚上,俞青涯痛得脱力,转而又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扼住了脖子。
陆以臻吓了一跳:“俞...!”
俞明玉抬起手,示意他不要上前。
“不错,你手段见长。”
对上俞青涯不甘心的眼神,俞明玉嗤嗤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红肿的脸颊,轻柔道,“好了伤疤忘了痛,你的命实在是好,不和他们一样被捅得全身都是洞也确实不知道什么叫怕。”
他说着语气愈发森冷,忽然抬起右手,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枪声与尾音同时响起,俞青涯惨叫一声,像死鱼似的抽搐了两下。
这次不止是在大腿上擦出一道伤口那么简单了,俞明玉往俞青涯的手臂上开了一枪,位置很刁钻,伤不到大动脉,但子弹卡在血肉里,能让人疼得浑身肌肉乱颤。
“你敢打我?!俞明玉你他妈的敢开枪打我!你敢不敢让俞道殷知道,你真以为你现在是俞家的主人了......”俞青涯大叫。
俞明玉对俞青涯的叫骂充耳不闻,只听咔哒一声,勃朗宁再次上膛,这次枪口对准的是俞青涯的心脏。
凳子上的人呼吸一窒,抖着嗓子嘴硬:“你、你开枪试试看?”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都说我的命格天生就是来克俞家人的,你大哥死了,二姐废了一双腿成了疯子,你这个最小的也不该例外吧。”
低沉嗓音附耳而来,字字都像毒蛇吐信,俞青涯通体生寒。
“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命更硬,现在就做个决断怎么样?”
他眼底的凶光太盛,暴戾情绪像一头被逼至悬崖的独狼,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对方根本不是什么能任人宰割的草食动物。
俞青涯周围的纨绔朋友不少,私生活极其混乱,不少人对俞家这位出身卑贱的少爷抱有不可告人的性趣,想尝尝这位成熟美人在床上的滋味儿。
此刻俞青涯只想啐一口唾沫在他们脑袋上,就俞明玉私底下这种残暴的性子,能把爬上他床的人都徒手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