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受人邀请而来的。”黛玉不想暴露自己的法兰西王室身份,于是便撒了个谎。
戴维半信半疑,把话题转移到法拉第身上来:“你那个小科学家,日子可不太好过。”
黛玉明白法拉第作为戴维的学生,肯定没少受他的气,但她面上只是说道:“他如今的日子再不好过,日后也也开始好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戴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猜不出来。
黛玉不想理睬他,只是扔下一句话告诉他:“你去问王储可就知道了。”
说着黛玉拉起奥斯汀的手就离开。
这时候黛玉才发现奥斯汀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她以为是戴维的话让奥斯汀难过了,于是便想安慰奥斯汀,不要把戴维的话放在心上。
但奥斯汀只是抬头,有些懵懂地望了黛玉一眼,她不是傻子,刚才在戴维和黛玉之间的谈话中,她也猜到黛玉的身份不一般。
她起初只是认为黛玉是个略有钱的贵族淑女,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奥斯汀是该改变自己的看法。
一个异国女子能参加英国王储的宴会,奥斯汀能想到的就是黛玉的王室成员身份,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至少黛玉并没有主动告诉她,她也不好探究这个笔友的身份。
正想着,她们来到河边,比起伦敦城区的肮脏的泰晤士河,这条人工河显然十分清澈见底。
拜伦已经备好船等她们上来。
“你能划船吗?”奥斯汀还是不放心拜伦的技术,虽然她不在乎那些皇家各种繁琐的礼仪,但她也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翻船,出了大丑。
“小姐们,请放心,我划船技术是非常好的。“拜伦朝她们招手。
黛玉往河面上瞧了一眼,安慰奥斯汀,说:“这条河也不深,即使掉下去最多也只会沾湿我们的裙子。”于是黛玉便领着她一同上船。
人工河十分平缓,拜伦撑着船篙,一点一点带着游船前进。两岸绿草如茵,绿柳低垂,投下一片绿荫。
夏日的清风拂面而来,奥斯汀不像黛玉是住在宫殿里,她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坐着马车从郊区来到城堡,因此到了中午,她撑不住精神,于是摘下帽子遮在自己的脸上,依靠着船沿昏昏欲睡。
“我看到了你的希腊民族解放运动的手稿。”黛玉轻声告诉拜伦,“我觉得很有启发性。”
拜伦动作一顿,才缓缓说:“多谢小姐的赏识。”
黛玉望去已经进入午休梦乡的奥斯汀,才悄声道:“我倒是好奇这民族解放运动。先生是否可以多让我请教。”
她觉得她可以通过这个运动来推测南希她们到底想做什么。因为她从《爱国者日报》中也看见这解放运动一词。
至少她在返回巴黎时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
拜伦见黛玉言语诚恳,也不再隐瞒什么,缓缓说:“你是知道,我从小在偌丁汉长大,亲眼目睹不少工人运动。”
“工人们日夜在工厂工作,却只能换来微薄的薪水。”拜伦摇头苦笑。“因此我在游历南欧时,拿出来一万英镑来帮助这些工人夺回自己应有的权利。”
“什么权利?”黛玉问道。
拜伦回答:“追求理想和自由的权利。”
他顿了一下,又说:“详细点,就是废除各种没完没了的夜班和借款利息各种事情,扩大选举权。”
黛玉似乎明白了一点,这听起来和启蒙运动的目的差不多,但她没有想到希腊已经开始努力实现这个目的。
“你看这条河,和外面的泰晤士河想比,如何?”拜伦低下身子,捧起清澈干净的水,随即泼出去。
黛玉回答:“自然是比外头的要好。”
“工业革命不仅带来了科技发展,还更加严重地加重了人们的压力。”拜伦引导她。
黛玉心下思忖,工业革命还没有完全在法兰西展开,或许她们法兰西王室面临的困境比大英帝国要好许多。
她隐约知道如何处理南希等人的问题了。
拜伦见黛玉思索,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举起船桨,插入河底的淤泥中,让船停下来。
黛玉轻轻推醒奥斯汀,是到上岸的时候了。在临走前,黛玉向拜伦要了联系住址。
“你是对拜伦先生有好感了吗?”奥斯汀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她对哥哥亨利的朋友并不感兴趣,让她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爱尔兰律师。
黛玉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是交个朋友。”
宴会已经快进行到尾声,王储已经领着男人们狩猎归来,而戴维和各名流们不停敬酒,那些贵族们也知道戴维对自己的男爵之位势在必得,也纷纷提前祝贺恭喜。
虽然黛玉这一张偏东方的面庞在宴会上各位突出,但没有人敢上前和黛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