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说,寂静地可怕。
“师兄,你不会故意整我吧?我——”
何羽桃话音未落,余光就扫到一抹黑影只冲自己而来。
锐利又凶猛。
在树影后,一只乌鸦冲了过来,目的十分明确,只为了何羽桃头上的那枚金子。
师灵衣的眼神霎时凝住,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抬手擒住乌鸦,狠狠拍摔在地。
血从乌鸦嘴中流出,乌黑的眼珠转了转,翅膀动了几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何羽桃捂住脑袋上的金子,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他心有余悸般松了口气。
彼时陆品前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乌鸦,恍然大悟。竖起手指啧啧两下,盯着师灵衣道:“黑,太黑了。”
师灵衣慢条斯理地掏出帕子擦拭手心的血迹,对陆品前的评价充耳不闻。
一头雾水的何羽桃维持着捂金子动作。望向师灵衣,发出对知识的渴望。
陆品前捞起已经死去的乌鸦,又把何羽桃脑袋上的金子拿走。
最后,他叹了口气,“桃子,听哥一句劝,以后别跟你师兄对着干。”
“为啥?”何羽桃更加不解。
“因为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戚茜道。
越过众人走到陆品前面前,盯着那只一点气儿都没有的乌鸦,又看看陆品前手里的金子。
她抬眼,望向师灵衣,“匕首不快吗?”
刚说完,匕首便对准那只乌鸦的咽喉刺下,血径直洒出。
接着那枚金子被塞入乌鸦的咽喉。
猩红的血带着一股子烧焦气味再次撞进每个人的视觉与嗅觉。
他们眼睁睁看着,乌鸦被金子烧化,成为一捧土。
“啪啪啪——”
孤寂的掌声自背后响起。
楚弃厄转过身,只见来人正是载久。
手心里的小孩一见载久便开始急躁,他喊:“哥哥!这些坏人坏你好事。”
载久淡淡扫过眼前的小孩,视线落在楚弃厄手腕上的挂坠。
他停下鼓掌的动作,只说:“我再不来,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美意。”
又是把他的护身符烧毁,又是找出他的弟弟,现在连最后的交易都能破坏。
唯一的目的,就是逼出自己。
冷笑着,载久道:“楚弃厄,你阴魂不散啊。”
楚弃厄的脸一向冷得出奇,听载久说这么一句话,更是臭上加臭。
手心里的小孩挣扎得厉害,他垂眼看过去,松手。
小孩拔腿就跑,扑进载久怀里。
还没等站稳就冲载久道:“哥哥,这些人破坏了你的祭祀。他们不想让玫瑰小镇迎玫瑰神!”
“玫瑰神。”师灵衣一字一句念着,而后笑出了声,“这和取名狗蛋有什么区别。”
“你闭嘴!”小孩指着师灵衣大骂,“就是你这个白头发的怪人带的!”
师灵衣的嘴角还挂着笑,但眼尾却渐渐冷了。
他疑惑地哦了声,走下坡,逼近。
“我是怪人,那你的哥哥……”他说着,笑意收起,便连声音都冻上几分,“算是死人。”
他站在楚弃厄身后,手指搭在对方肩上,“楚阿,你看清楚,这就是你护着的人。”
一个孩子,对杀人见怪不怪。
楚弃厄的脸色异常不好看,他的目光落在载久手腕处,没有挂坠。
视线又扫过那孩子身上,脸上的稚嫩是看得见的,但厌恶是真实的。
骤然。
面前的载久发出大声的笑,把载贰护在身后,笑得眼泪都流出。
他盯着楚弃厄手腕上的挂坠,一针见血地说:“楚弃厄,你撕下袁静那张画像的时候,没有想过,另一个人吗?”
不远处的土地上一片焦黄,那是叶庆的尸体最后残留的痕迹。
看见了楚弃厄眼底闪过的片刻愣神,载久继续道:“杀了两只乌鸦,我以为你们清楚了。”
这个副本,是唯一一个埃达监视不到的副本。
同时也代表着,叶庆的死亡,是不可复生的。
他犹如一阵风吹过,再无痕迹。
楚弃厄手腕上的丝带,被风吹过,刮蹭在皮肤上,有些发疼。
额头隐隐作痛。
“楚家。你依旧没能选择对。”载久缓声缓气地说,“就像当年,楚家灭族一样。”
青筋暴起,楚弃厄眼底狠戾暴露无遗,他迅速出手掐住载久咽喉将其抵在树干上。
腰侧是载贰捶打自己,那么小的一个人,没有任何杀伤力。
载久嘴角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哪怕此刻他的喉咙犹如火烧。
但他依旧磕磕绊绊地道出那句,“我们,拜族长所赐。”
因为楚弃厄,楚家彻底沦为杀戮的地狱。
抬手,狠狠抓住楚弃厄的衣领,载久从未露出如此憎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