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光与载叁如出一辙。
这些民众不在乎后面的尸体发出阵阵恶臭,也不在乎尸体上飞绕的苍蝇与虫子。
他们的神情只让楚弃厄想起两个字, 平常。
因为太过平常,故此不在意。
倏忽。
头发终究是承担不起死人的脑袋。
叶庆的头重重砸在地面, 摔得血浆与乳白色的脑浆流一地。
此时的民众才互相搀扶着呼了声往后退了几步。
半点离开意味都没有。
“自那些人住进来后,怪事不断。载叁你可得给个说法。”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冲上前道。
他忿忿不平, 一脚踩碎已然粉碎的头颅,回过头看向众人, 扫过袁静后倏忽停了目光。
恶狠狠地一指, 他道:“你, 过来!”
袁静苍白的唇嚅嗫两下, 声音似蚊子般, 没有人能听清。
他迟缓地走过去,望着满地的血迹与不知名的黏液,只觉得天旋地转, 浑身冷汗。
“水叔,也许是误会。”载叁挡在袁静面前。
他抿了下唇,继续道:“三个月前, 我们还不是看见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抓到一个人,就把这样的事丢在别人头上。”
“这是诅咒,必须要有人献祭!”
载水气得面红耳赤,二话不说就抓起袁静的衣服,把他往人后带。
很快,这里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他们大概认为,只要袁静死了,玫瑰小镇就会太平如从前。
队尾,站着楚弃厄等人。
载水冷冷扫过他们几眼,加快脚步越过。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
载水停住脚步往后看,只见那群人里的师灵衣正双手鼓掌,从人群中走出来。
那双含笑的眼睛此刻更是笑弯了眉眼,嘴角扯着。
慵懒尾调拖长,师灵衣道:“你们这儿都是像你一样会演戏?”
心下一落。载水抿唇,压着袁静继续往前走。
但迎面便是楚弃厄。
他立于面前,脸冷如冰霜,黑色皮质手套在他手背上,显得尤为冷冽。
载水身体一抖,往后无意识退了几步。
撞上一个硬物,接着肩膀一重。
耳后便传来师灵衣愈发下坠的语调。
他说:“叶庆,我可不想跟你玩什么躲猫猫。”
话落,扯开载水的人皮,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活生生的叶庆。
何羽桃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叶庆,又瞅瞅地上的血,眉头皱得如山高。
想破脑子也想不出。
师灵衣嘴角挂着笑,扯过袁静就往后丢,单手扣住叶庆的手臂,往后一折。
听得咔嚓一声,手断了。
“只是个魔术而已,”叶庆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师灵衣只笑,双手举起往后退了一步,他对叶庆挑眉。
意思再明显不过。
挑衅。
礼炮骤然响起。
金箔落在地面。
从叶庆身边脱离开的袁静这才低眉顺眼地说道:“这是每个队都会经历的欢迎仪式。”
说完,指了指另一侧的露天座位。
那里才是魔术表演团的场地。
一块露天的表演场地。
原本还在城门口的人一哄而散。
很快,座位上坐满了人。
他们似乎忘却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十几双眼睛只盯着眼前的魔术道具。
大概是很喜欢看魔术表演,不然能做到几乎全镇的人都来了。
第一排是留给贵宾的,这是一惯的习俗。
叶庆拖着断手走到座位坐下,他瞪了眼袁静,直道:“没用的东西。”
“抱抱歉……”袁静低着头说。
他抬头看了眼还站在那的七个人,又迅速低下头坐在位子上。
何羽桃望着这些热衷魔术的小镇成员,他摸了摸下巴,有些怀疑。
“真是魔术?”他自言自语道。
陆品前抱臂笑道:“他们说是,那就是呗。”
“不是说他们不能撒谎的吗?”蓝简捏紧书包带。
“你要知道,小简,”戚茜打了个哈欠,“很多时候有些人骗着骗着就把自己给骗了。”
“没听过一个理论?重复一万遍的谎言就是真理。”陆品前说。
他微微眯起眼,煞有其事地盯着不远处的载叁瞧着。
“啥意思。我不懂。”安康摸了摸脑袋,发现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意思是——”师灵衣故意拖长声音,瞥眼过去,“他们在骗我们。”
啊?安康还是没明白。
怎么会是骗呢?楚弃厄可是从他们嘴里套出来入住信息的。
目光落在唯一一个没有发言的楚弃厄身上,安康砸吧砸吧嘴想开口,就见楚弃厄那张薄唇一开一合。
“礼炮,我的。”
两眼一闭,一闭再闭。
安康受不了,这群人打哑谜打得他一个纯练跆拳道的人废死一万个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