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秘书继续道:“现在滨海大道上都是警察,如果是车祸时遗失了,只能晚点再去那附近找找。”
姜敛一脸阴寒:“如果是车祸时掉在那里了,还能等着你去找!?难道警方这样地毯式的找人,会找不到一份文件吗!?”
温时熙听着两人争执的声音,缓缓睁眼,看向自己所在的地方。
废弃工地的地下室格外昏暗,除了几盏应急灯发着幽暗的绿光,只剩不远处靠近门口的矮柜上,放着一盏小台灯。
姜敛与刘秘书站在灯前,从温时熙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皆是一片漆黑的剪影,轮廓格外狰狞。
这时,姜敛看到温时熙的头微微抬起,抬手打断刘秘书的话。
寒冷裹着人影,朝温时熙走来。
姜敛走到温时熙面前,将温时熙有气无力的眼皮看过,发出一声冷笑。
“醒了?”姜敛道:“你放心吧,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十年,我不会杀你。”
温时熙微微张口,喉咙一片剧痛。
他的思绪格外迟钝,喃喃道:“大、伯……”
姜敛微微俯身,捏着温时熙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你身为一个破落工人的儿子,叫了我十几年大伯,难道还想要继续叫下去吗?”
温时熙轻轻抿唇,一时默不作声。
很快,姜敛像是嫌脏,收回捏着温时熙下巴的手。
温时熙失去支撑,整个人毫无力气,头重重低下。
他的口中全是血液的腥甜味道,黏黏的,连张开都十分费力。
青年全身只剩一片单薄的苍白,以往被呵护至极的身体,遍布由车祸带来的暗伤。
瑟瑟颤抖的睫毛映着微光,脸上的血痕,蔓入凌乱的发间,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温时熙轻轻咬牙,撑着力气抬起头,缓缓道。
“姜敛……”
姜敛看着温时熙越来越清醒,对身后的刘秘书道:“把东西拿过来。”
刘秘书拿起矮桌上的铁盒,一路走到姜敛身边,把盒子交给姜敛。
姜敛接过盒子,放在温时熙面前,直白问道。
“密码是多少?”
温时熙看见容雅澜留下来的密码盒,双眼微微停顿。
很快,他轻笑一声,嗓音干涸到破败,淡淡道:“说什么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所以不会杀我……原来留着我的命,只是为了密码。”
姜敛戏谑道:“你只要乖乖说出密码,我就放你走。”
温时熙不置可否,只道:“这盒子你是从哪来的,我应该还给院长了。”
姜敛轻笑:“我只说用那些孤儿的命做要挟,她就很快把盒子给了我。”
温时熙轻轻蹙眉,缓缓道:“我真没想到,你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姜敛:“快说吧,密码是多少?”
温时熙眼睫扬着,双唇轻轻抿动,眸中全是执拗。
他静静道:“盒子里是空的,东西我已经拿走了。”
姜敛目光深暗:“你拿走了?你刚出福利院,就出了车祸,你能拿到哪去?”
温时熙口吻波澜不惊,缓缓道。
“我在福利院待了整整一个上午,可以用任何方式,把盒子里东西,送到任何地方去。”
姜敛双眼轻眯,目光下移,看向手里的盒子。
时间慢走中,姜敛想了片刻。
继而,姜敛道:“我知道,你这么说,无非就是想骗我放弃打开盒子,这样一来,你随便说个地方,我就要派人去找,不光可以拖时间,姜权宇也能从那些地方察觉出异样,就会来救你了,是不是?”
温时熙知道姜敛很难骗,可姜敛的反应,比他想象还要快。
他本一片凌乱的脑子,因为刚刚出过车祸,比以往更加沉重。
温时熙一张脸轻轻绷起,看着姜敛的眼睛,坚持道:“我说了,我已经把东西拿走了。”
姜敛看着温时熙紧绷的脸,声音发狠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把密码告诉我。”
温时熙失色的软唇轻轻扯动,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那个密码锁,大伯试了几次了?就算我真的说出一串密码,你又真的敢试吗?”
姜敛闻言,心中一片寒凉。
姜敛试过两颗钻石的编码,全都不对,要想正常打开密码箱,只剩下三次机会了。
姜敛可以直接把整个密码盒毁掉,可如果不打开看一眼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姜敛终究不能安心。
姜敛:“你别以为我真的需要密码才能打开,这样的盒子,我随便找个切割厂——”
“那大伯为什么不去找?”温时熙问道:“是哥哥找我找得太狠了,所以大伯连门都不敢出吗?”
温时熙明明像一块残缺的破布,被人绑在椅子上,就连抬头都是费劲,可他的语气实在太过嚣张,让人愤然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