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宴会厅,叫两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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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还喜气洋洋的宴会厅,此时经过收拾,长桌一一收起,宽敞的厅内,只剩一部分焦急等待的宾客。
众人的视线正中,是坐在观景窗前,默不作声的男人。
姜权宇坐在一片顶光里,手上捏着那只化验过的红酒杯,微微垂头,脸上一片阴影,透着无法言说的寒意。
宽肩披着黑色大衣,露出内里剪裁合体的马甲,充斥着高贵的气质,却又从那双不耐的双眼中,透出阵阵令人胆寒的沉默怒意。
温时熙被人下药,在大庭广众下发情,虽然因为剧痛,没露出任何失态,可姜权宇不会把这件事轻轻放过。
姜鹤礼的寿宴过于浩大,来的全是海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对姜权宇而言,姜鹤礼的身份实在碍眼,也需要一并处理掉,让所有人知道,到底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不多时,姜敛独自一人,踏着月色前来。
姜敛走进宴会厅,站在门内不远处,看向玻璃窗边静坐的姜权宇。
姜权宇见父亲到场,狭长双眼露出一丝尖锐。
和他想的一样,爷爷是不会来和他硬碰硬的。
一片安静中,姜权宇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肩上的长衣垂在身后,扬了扬手里的杯子。
“关于时熙突然发病,警方的调查没有结果,但父亲有什么想说的吗?”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微微一顿。
姜权宇这是……在当着所有人,为了一个omega,直接质问自己的父亲吗?
姜敛面色微变,很快稳下心神,冷声问道:“难道家里的杯子,我会一一过目吗?”
姜权宇目光锐利,看过姜敛不快的双眼,继而看向姜敛身旁的秘书。
那个突然消失的omega少爷,不可能是为了温时熙准备的。
在下药的人心里,该喝下催情剂的人,应该是某个alpha才对。
姜权宇微微沉眼,看向手里的杯子。
继而,他开口,俨然一家之主的模样,沉声道。
“这种事发生在姜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来历不明的药品竟然可以混进主人的酒杯里,还找不到是谁做的——既然这样,就把家里所有的佣人全部换掉吧,包括今天出现在老宅里的所有人,爷爷的管家、父亲的秘书,一个都不能再留下。”
姜敛闻言,双目微微睁开。
……姜权宇就这样越过他和姜鹤礼,决定了整个老宅所有人的去留。
姜敛:“你这样草率的决定,父亲不会同意的。”
姜权宇当着众人,淡淡道。
“我不需要他同意。”
男人淡漠的嗓音在厅内缓缓散开,像一道震耳的微风。
众人闻言,轻轻倒吸凉气——姜权宇让所有人等了大半天,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这一幕吗?
姜权宇的视线,轻轻环过四周。
他声音不高不低,只透着一股凉意。
“我会委托专业的管家公司,派合适的专业看护,来老宅照顾父亲和爷爷的饮食起居。记得处理好辞退员工的赔偿款,这点小事,父亲还是能做到的吧?”
姜敛一脸错愕,看着姜权宇不断开合的嘴唇。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找人看着我们?”
姜权宇没回答,只目光深暗,看着姜敛的脸,答案不言而喻。
姜权宇从前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可既然事实告诉他有必要,他不介意,把所有人的自由统统都剥夺。
姜权宇双肩微动,拉了拉肩上的外套。
继而,他迈步,朝宴会厅门口走去。
他不能离开太久,温时熙会找他。
沉稳的步伐在众目睽睽下,说完想说的话,一路走出大门,迈进铺满月色的庭院。
这时,一道仓促的脚步声,从大厅内快走追出。
“权宇。”姜敛站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对姜权宇的背影喊道:“你别忘了,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和爷爷给你的。”
姜权宇脚步微停,站在亭台楼阁之间。
长款大衣充满威仪,漆黑身形透着不可估量的深邃。
他细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父亲是这么认为的吗?”
姜敛:“至少没有姜家,就没有今天的你。”
月光中,姜权宇缓缓回头。
男人脸上透着化不开的冷漠,看向姜敛及他身后跟出的人。
“姜家,算什么东西?”
姜权宇眼底盛满毁灭,一字一顿道。
“回去告诉爷爷,如果温时熙再出任何事,不管是谁做的、和谁有关系,我都会让整个姜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切彻底消失。”
男人说着,身影变得格外模糊:“你们知道,关于这一点,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