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一片阳光里,阳光照在奶白色的被子一角。
“温时熙。”姜权宇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安稳道:“我正努力克制着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的欲望,不光没有像邪恶的童话故事那样,把你关在城堡的高塔里,还替你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你别再张牙舞爪的,安静陪我待一会。”
认真又慵懒的尾音静静散开,温时熙顿了顿,抬起眼皮,朝身边人看了看。
姜权宇闭着眼,一张脸沉静又安详。
可姜权宇刚刚话中的认真,又像是在静静陈述着,无论姜权宇从外表看起来多么正常,对于温时熙,他也仍然是偏执又疯狂的。
温时熙沉默片刻,睫毛在阳光中眨动,眸光忽闪忽闪的。
空气中的微尘随着安静,在阳光中漫无目的地飘荡起来。
温时熙呼吸姜权宇身上的味道,忽而发觉,当姜权宇的信息素掺上阳光,会变成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
像站在度假海岛的浅水沙滩上,低头看向清澈的波光,海洋的潮湿与清朗的微风交织在一起,在鼻翼间一点点蔓延。
温时熙声音淡淡的,小声道:“反正,我很快就回来了。”
姜权宇闻言,手臂轻轻用力,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阳光中,姜权宇的心跳一点点沉下。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温时熙在哄他。
那些长久以来,一直束缚在心脏上的细线,深深勒进血肉,早已和心脏融为一体。
却又在一句轻描淡写的安抚中,从血肉中撕扯而出。
只是心脏并不会这么简单,就变回本来的样子,姜权宇也并没有好一点,他只是仍然愿意承受。
“嗯,我知道。”姜权宇轻柔道:“所以温时熙想去的话,就如愿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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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熙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傍晚时,手腕终于不再一动就疼。
但他没有再练琴,只是坐在床上,随便看了些比赛视频,打算早点睡觉。
姜权宇在深夜时分,结束一天的工作,来到温时熙的房间,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
温时熙已经迷迷糊糊睡着,平板电脑和乱七八糟的曲谱本还摆在床上。
趁着月色明亮,姜权宇收走所有杂物,又把温时熙的手塞回被子里,最后才踩着落寞的清辉,离开安静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出发的日子,微风格外和煦。
温时熙一早起床,下楼后,在客厅见到等候的顾助理,问过才知道,姜权宇已经离开去公司了。
温时熙知道,哥哥不会亲自送他离开的。
对于哥哥来说,能什么也不做,只让他安安稳稳的离开,都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温时熙坐在餐桌边,一边听顾助理说旅程安排,一边吃完整个奶酪三明治。
继而,两人一同出发去机场。
姜权宇的私人飞机宽敞又舒适,在上午十点准时起飞。
温时熙觉得早上起得有点早,起飞后,在姜权宇的酒柜里选了一瓶看起来很好喝的甜味葡萄酒,又躺在机舱卧室的床上睡了一会。
整个飞行耗时八个小时,但因为时差的原因,落地时,维也纳正值小雨淅沥的午时。
走下飞机,温时熙远远看见前来接他的酒店管家。
机坪上的风声很大,搅动着温时熙的软发。
他站在机组人员稳稳撑起的伞下,墨镜遮挡住清冷的眉眼,整个人裹在厚厚的风衣里。
姜权宇的飞机、姜权宇预定的酒店、姜权宇安排的随行与管家,简直就像姜权宇亲自要来维也纳一样。
温时熙也不知道哪来的心安理得,甚至穿的都是姜权宇准备在飞机里的厚外套。
静候多时的轿车把温时熙从机场一路送到酒店,提前一月预定下来的顶层套房,装潢到处充斥着属于音乐之城的复古与优雅。
温时熙迈进房间,视线游弋,最后定格在落地窗前的两架钢琴上。
一架温时熙喜欢的博兰斯勒、一架大赛指定专用的施坦威。
温时熙站在软毯上,感觉自己很满意。
甚至想,要不要给姜权宇带个纪念品回去。
同一时间,海港正值傍晚。
姜氏大楼中,姜权宇坐在一片夕阳里,收到随行人员发来的消息。
“姜总,温先生已经安全抵达酒店房间了。”
姜权宇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电脑里的报表,轻轻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十五天,姜权宇要在没有温时熙的海□□自渡过。
这时,敲门声轻轻响起。
姜权宇喊了一声,门外人得到回复,很快推门走进。
顾助理手里拿着一沓材料,稳重地走到办公桌前。
“姜总,这是您要的,有关凌氏集团所有子公司的资产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