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无比的信息素,仅仅瞬间,就仿佛将他的身体硬生划开,闯入最深的骨缝中,唤醒脑海深处的噩梦与记忆。
不断被侵袭催化的潜意识间,极热与渴望如同沉重的深海一般,将他投放在无法挣脱的水压中,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另一边,姜权宇看到人突然跌倒在身前,双眉再次蹙起。
他开始确定,这小omega就是听从陈老爷子的吩咐,在他面前磨磨蹭蹭不肯离开。
姜权宇必须承认,他眼前的身影太像一个人,如果任人继续留在眼前,他一定会心乱。
“这么不愿走?”一时间,驱赶带上无情:“是因为收了钱,还是因为是omega,所以只要发情,无论见到谁都可以?”
姜权宇说着,声音带上不耐。
很快,他重新拿出手机。
就在这时,一道小小的拉力从裤子上传来。
姜权宇视线下垂,看向地上的身影。
Omega青年硬撑起上身,一手不断颤抖,轻轻拉着身边人的裤脚。
冷汗浸透全身,声音微弱到极致,只剩下一点气喘。
“我走……”
温时熙又道。
他说着,松开手,撑着地板缓缓站起。
可下一秒,呼吸伴随剧痛,如同尖刺深深刺入身体。
温时熙一口气散去,整个人重新跌回地面。
随着倒下,温时熙两眼一黑,强撑了良久意识终于消散,无声昏了过去。
门边,姜权宇看着地上的人影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这omega,未免花样太多了些。
姜权宇不打算继续与眼前人磨时间,他找到助理的号码,准备叫人来处理。
这时,就在电话拨出的前一秒,来电先一步到来。
陈家乐的名字赫然显示,姜权宇压下内心的怒意,接通电话后,沉着嗓子“喂”了一声。
陈家乐完全没听出姜权宇话中的极寒,只飞快道:“你不是说明天回老宅吗,我在酒店门口看见你爸的秘书了,就那个姓刘的,他来干嘛?”
姜权宇闻言,微微蹙眉:“刘秘书?你确定是他吗?”
“确定。”陈家乐道:“还有,酒店里的安保都出动了,在抓一个小偷。听说蒙面舞会也提前结束了,好像有什么乱子,你睡觉关好门。对了,你那是个套房,以防你找不到,我爷爷说让我告诉你,他送给你的礼物,助理给你放在书桌上了。”
随着陈家乐尾音落下,姜权宇空了整整一秒,才快速问道:“……书桌上?”
“嗯。”陈家乐挠头:“你直接扔了就行,我爷爷说你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但你都这么大了,‘姜氏接班人喜欢拼乐高’听上去也太蠢了。”
姜权宇双唇微张。
下一秒,姜权宇快速转头,看向倒在月色中的身影。
他明天就回老宅,父亲的秘书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别人来的。
更重要的是,陈老爷子送来的礼物,不是omega。
视线正中,因为倒下,那人脸上的面具微微错位,露出一小片脸颊。
苍白失色的皮肤浸透在月光中,冷汗浸湿鬓角,仿佛雪光轻柔。
姜权宇两步走到那人身边,单膝蹲下,伸手拿下那人脸上的面具。
熟悉面容闯进眼帘,即使在昏迷中,紧闭的双眼与软唇仍然透出一片不难看出的痛苦。
被面具掩盖的额间,冷汗点点刺目。
姜权宇轻吸着熟悉的味道,手上重重一顿。
原来,根本不是相似。
一片安静中,从不慌乱的双眼刹那轻颤,耳鸣忽起,心跳轰响。
第7章 他欠我的
温时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梦境杂乱无章,渐渐地,熟悉的呼唤声一道道响起。
低沉、轻缓、近在咫尺。
好像要将心跳一点点蚕食,紧紧地束缚住所有。
梦境低语中,温时熙再度梦见小时候的琴房。
凌霄仍然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要练习卡门幻想曲,要求温时熙为他伴奏合音。
温时熙讨厌给别人合音,可他知道,他的一切都来自于大伯,面对大伯的客人,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不过后来,凌霄是怎么消失的呢?
温时熙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从某一天开始,凌霄就再也没来过老宅,更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过。
干净安静的卧房中,点滴声不断轻响,温暖剔透的晨光透过纱帘,轻轻照在榻间虚弱的面容上。
随着渐醒,温时熙轻轻皱起眉。
体内的钝痛仍有残留,他缓缓睁开眼,看向干净的天花板。
短暂晃神后,温时熙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点滴架。
片刻后,一道开朗人声从一旁传来。
“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