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熙其实不是很想和陌生人搭话,所以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人说着话,打算在离开剧院后立刻溜走。
老人说着,问道:“你这个年纪,怎么会对歌剧感兴趣?”
温时熙随口道:“我很久以前喜欢的人,他母亲是位女高音歌唱家。”
“哦?”老人笑道:“那他母亲一定很喜欢你,你们一定很聊得来。”
温时熙:“他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而且我和他也没有在一起。”
老人闻言,露出自知失言的窘迫神情。
温时熙见状,连忙解释道:“你不用在意,我是自己最近很感兴趣,所以才来看的。”
温时熙从小就很喜欢读每一支古典乐背后的故事,作曲家留在那些音乐中的经历,还有那时的喜悦或悲伤,只通过音符和节奏就能完整呈现,简直比童话书还要有趣。
歌剧对他来说,更像是用音乐打造出来的,既华丽又曼妙的一个个世界。
剧院门口,温时熙找借口有事,和老人分别。
老人十分愉快,又用语调古怪的中文和他道别:“我下周六还会再来看《弄臣》,如果你来的话,我们到时候再聊。”
初冬的夜十分寒冷,温时熙在停车场里走了几十米,还没走到车边,就觉出一阵寒凉。
温时熙快走几步,来到车边,坐上车后,把双手放在嘴前,哈了哈气。
这时,他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温时熙掏出手机,看到一条来自陌生人的短信。
“不用特意感谢,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听到你弹奏这架钢琴。”
温时熙点开对话框,发现是那个非常好说话的钢琴买家。
只是他有点奇怪,因为对方隔了两天才回复。
温时熙想了想,礼貌回道:“有机会的话。”
消息通知里,除了短信,还是两个未接来电提醒,都是在他刚刚看歌剧时打来的。
第一条在三个小时前,第二条隔了很久,就在刚刚不久前。
来电人位置相同的“姜权宇”,让温时熙有点头疼。
随即,他索性把手机塞回大衣口袋,当做没看见。
引擎启动,一路驶出剧院停车场。
继而,温时熙刚刚拐出收费口,就看到方才和他一起看歌剧的老人,正蜷缩站着寒冷的路边。
老人像是正在等着拦计程车,一直朝着公路看来。可虽是市中心,但剧院所在的街道附近没有居民区,一到晚上,周围十分萧条。
刺骨冷风中,车道上的白色宾利犹豫片刻,最后向右偏去,稳稳停在路边。
温时熙操控玻璃降下,朝老人喊道。
“你是在打车吗?这里没什么车,我送你到前面的路口吧。”
老人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两条街以外的国际酒店。
因为莫名其妙的好心,害温时熙索性多拐了两条街,把老人直接送到了酒店门口。
等他开车回家,时间已经快接近深夜。
推开家门,温时熙凭着习惯,没有开灯,直接往房间内走去。
他拐过玄关,一边脱外套,一边看向房内。
这时,一片昏暗中,坐在沙发上的人影映入眼帘。
温时熙一顿,连呼吸都停了。
片刻后,他站在原地,看向坐在月光里的男人。
温时熙开口,声音中混淆着一丝淡淡的生气。
“你怎么进来的?”
姜权宇坐在一片安静里,脖领上的条纹领带被扯松,搭在胸前,衬衫最上第一颗扣子没系,领口向两侧微敞着,露出一小块蜜色的肌肤。
属于alpha的危险在暗夜中溢出一丝,可一眼望去,他浑身却又散落着不安与焦躁重叠的晦乱,像黑白电影中暗淡的噪点。
自从上次姜权宇说了那样的话离开,几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露面。
很快,姜权宇起身,一边朝温时熙走来,一边闷声问道:“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一直不接?”
温时熙:“我在看歌剧。”
姜权宇忍不住皱眉。
说什么歌剧,温时熙明明有时间给陌生人回短信,却一直不理他。
温时熙见姜权宇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又找人动了我的锁?”
姜权宇走到温时熙身前,眉心微微蹙着。
安静中,姜权宇忍了又忍,才顺着温时熙的问题答道:“不用撬,你的密码,我第一次听你按时,就猜出来了。”
温时熙诧异:“猜?”
姜权宇不说话,拉起温时熙一只手。
温热宽大的手掌,握着因刚刚从外面回来有些微凉的长指,举到两人面前。
继而,姜权宇用指尖,在温时熙掌心轻点。
食指指尖带着一点薄薄的软茧,触碰上掌心的薄薄皮肤,一下一下,痒到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