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说妖修会吃人的呢?”
朝见雪啼笑皆非:“不吃!”所以玄真界的新一辈的人修究竟对妖修有什么样的误解!
秋水恍然大悟状,长长地“哦”了一声。
“小时候,别人爹娘都这么说的,原来是骗小孩的。”
南山呷了一口鱼汤,突然说:“对不起。”
众人一静,李真真“簌噜簌噜”的喝汤声都停了。
朝见雪笑眯眯地看向南山,他有点脸红,但移开了视线,还是道:“以前是我没有相信你,我应该知道的,你不会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无论你是半妖还是人,都是我以前认识的大师兄……
而且,我们几个师兄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以前不太合群,我也因此看不上你,做过些报复你的蠢事。你要是想对我使坏,大有可行的办法,但你还是没有,所以你其实一点都不坏……”
嗯,一点也不坏。
只是少年时候的棱角太尖,放大了诸多情绪,嫉恶如仇,我行我素,只看得见自己愿意看到的,看自己即是世界。
所以修行是修心,他们到了这个时候,就自然明白了自己之外的世界多么宽广,自己只是茫茫沧海中的一粟,一切偏见都是虚妄,将每一粟连接起来的情谊又有多么宝贵。
朝见雪说:“我理解你当时不相信我,我其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是师尊点醒了我,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也不用向我道歉。你也不坏,二师弟。”
“……大师兄。”南山叫道。
朝见雪一脸欣慰:“二师弟!”
秋水又想哭了,扁嘴道:“说开了就好嘛,真是的。”
她在这几个人面前,又还是从前那个感性的小姑娘。
“师妹!”朝见雪情深意切地叫她。
秋水哭了:“大师兄…… ”
朝见雪转向玉惟:“小师弟!”
玉惟:“嗯。”
朝见雪又对李真真:“兄弟!”
“我干了!”李真真将一碗鱼汤干见底。
吃饱喝足以后,几人坐在山间看星星。
秋水笑说:“大师兄,经此一事真相大白,你的名字就要传遍整个玄真界了。说不定我们回宗门的时候,宗门的门槛已经被踏破了。天摇宗就惨了。”
“天摇宗就算落得人人唾弃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我忍不了他们很久了,一个个弟子都眼睛长到天上去,风气不好。”李真真解气道。
“好人还是有的。”秋水又说,“上次我诛魔出了点小差错,还是天摇宗弟子救的我。”
“那你们之后什么打算?”南山问。他自然是问朝见雪与玉惟。
朝见雪说:“我当然主要还是留在妖域。玉惟嘛,回一叶舟喽。”
“哦,差点忘了,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南山叹口气道。
所以以后的相聚都不太容易。
秋水事无巨细,把无为宗这些年里的事都说了一通,朝见雪一边听,一边又坏心眼地靠近玉惟,拿袖子掩住,手指在他掌中嬉戏。
玉惟被调戏也只好忍着。
看玉惟隐忍的神情,朝见雪撩拨地更起劲了,突然想到,他这是完成了从前想要蹂躏高岭之花的心愿啊哈哈!
玉惟很快反手止住了他,用二人才能听到的传音道:“师兄,适可而止,否则…… ”
否则什么,玉惟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朝见雪已经从他隐忍的状态中看出来了。
撩拨得宜,他适时放开了手,其实一点也不害怕。
说实话,经过几次体验下来,朝见雪发现自己享受那种略微粗暴的情、事,玉惟要是从头到尾都很温柔,他反倒觉得不尽兴,当然,这种事情暂时是不会和玉惟坦白的。
他自然收回手,理了理衣摆。
站起来。
李真真和南山秋水还在说无为宗的趣事,忽然一声撞在一起的声音,看过去,居然发现朝见雪跌滚在玉惟怀里,双手还抱着玉惟的脖子,呈现非常亲密的姿态,都看直了眼。
李真真试图在南山秋水面前打掩护:“啊哈哈哈酒都没喝你怎么醉了!”
朝见雪眼冒金星,只知道自己是在玉惟的怀抱里,但眼前一个玉惟逐渐变成好几个玉惟,他脑海中噼里啪啦一阵响,玉惟的手摸上来,他也觉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世界都变成万花筒了。
该不会是……他福至心灵,大喊一声:“李真真!”
李真真紧张道:“什么!”
“鱼汤里有毒,你的野菌干!”
李真真愣了愣,站起来,很快也眼冒星星,倒了下去:“菌干…… 菌干…… 菌干有毒……没煮熟吗…… ”
南山和秋水震惊了,站起来去扶,但也立刻毒发,双双倒地。
朝见雪强撑着意志看清玉惟的脸,玉惟道:“师兄……我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