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被江迢逗乐了,他“嗯”了一声,做出和以往每次一样的承诺:“以后我找对象会要你把关的。”
江迢要听的就是这一句话,他心满意足地靠回副驾,随口给上面的话题做了一个总结:“不过我看他昵称是颗爱心,估摸年纪也不是很大,倒也没有说太重的话,啧啧啧,现在的小孩啊。”
江迢眼睁睁地看见霍深扬起的嘴角慢慢落下,他费尽心思想了各种有趣的话题,然而直到车停在家门口,霍深也没有被他哄好。
江迢家住在御景花园,依山傍湖闹中取静,小区一共九栋别墅,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后半程霍深虽然依旧带笑,但江迢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
江迢看着霍深熟练地停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他们家和霍深家是世交,他们两从小就玩得很好。霍深十二岁生日那天,他父母死在欲望和贪婪的阴谋下。他父母担心霍深也会被害,死前将霍深托付给了江父江母。
江迢记得葬礼那天雨下的很大,所有人都走了,霍深依旧执拗地站在墓碑前。
小江迢陪小霍深站了很久,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拽了拽小霍深的袖子:“霍深哥哥,我们回家吧。”
小霍深抱着膝盖坐在墓碑前,他的眼睛很红,脸上滑落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他小小的脸颊贴在他父母含笑的照片上,声音哽咽又哀凉:“我没有家了,我的家就在这里。”
那是江迢第一次知道心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真的和书中描写的一模一样,就像是有人拿钝刀一片片割着你的心脏,痛得几乎难以呼吸。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那你的家自然也是我的家。”小江迢丢掉雨伞蹬着小短腿坐在小霍深的身边,谁来劝也没有用。
九岁的江迢就这样陪十二岁的霍深在雨中坐了两天一夜。
之后的事情江迢就记不清了,不过据他的便宜哥哥所述,他在第二天就开始发烧,昏迷被人抱走时还不忘死死抓着霍深的衣服,这才让霍深不得不一起离开。
......
江迢抓住正要开门下车的霍深,一脸认真。
霍深愣了愣,回身坐回驾驶位,心里预先做出几十种应对糟糕事态的方案。
江迢:“海绵宝宝被蟹老板开除了,海绵宝宝想要挽回自己的工作。”
霍深:“......”
江迢声情并茂,还捏着嗓子配了个音。
“海绵宝宝含泪抓住蟹老板的衣袖:‘蟹、蟹老板......’”
“蟹老板语气十分淡定:‘去吧,不用谢了’。”
霍深气笑了,他掐住江迢的脸:“你是不是有毛病。”
江迢哎呦哎呦的叫道,笑嘻嘻的:“我看你有点不开心嘛!”
江迢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突然拉住霍深的手“你知道你一不开心我为什么就要吃药吗?”
霍深一脸“冷漠”地松开手:“闭嘴,下车。”
江迢在霍深将他拎下车前捂着胸口靠在副驾驶座上,“深情款款”:“因为我会心疼。”
霍深:“..........”
江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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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除了外围的几亩园林前坪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里的花都是江母亲自打理,只是和记忆中的不同,如今的花园种了成片成片各色各样的玫瑰月季。
“哇哇哇!”江迢惊呼,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月季的花香沁人心脾。
“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我哥转性了吗?竟然同意种这么多月季?”
要知道月季可是江明晏的心理阴影——自从他七岁时摘了一朵表面美丽内里却生满红蜘蛛的朱丽叶深深吸了一口花香之后。
霍深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而很快掩饰了过去:“可能是你哥长大了吧。”
“你什么意思?”江迢嘴角噘得老高,“你在说我还是很幼稚?”
要知道他和江明晏从小到大为了种不种月季能种多少月季文斗武斗过不知多少回合。
霍深笑:“我没有这么说。”
江迢“怒”,勾住霍深的肩膀将他狠狠地往下压:“我可告诉你,我现在二十一,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酷盖了!”
霍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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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江迢回家,管家李伯和保姆陈姨差点流出欣喜的眼泪。
“我知道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江迢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你们也太夸张了吧!”
“我只是被砸到脑袋住了几天院,你们怎么弄得好像好久没见我似的!”
“啊,是、是!”李伯和陈姨连忙掩去脸上的不自然。
“我们不知道情况嘛,以为特别严重!”
江迢笑嘻嘻地解释自己伤得不重,若不是霍深揽着,他差点当场拆掉纱布给大家展示展示自己只缝了两针的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