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已经亮了10来秒,后面是一阵暴躁的滴喇叭声。
江迢连忙刹车换油门,飞快地驶离了路口。
一翻耽搁,错过了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最佳时间。
江迢有一些遗憾,但却不是很懊悔。这三个字的分量太重了,就像是一句承诺一生的誓言。在他的计划里,他未来要选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郑重又认真的告诉霍深。
霍深看见江迢傻乐傻乐的,眼睛的笑容都快要溢出眼角,微微困惑,他对花语的了解确实不如江迢深,“难道不是吗?”
江迢眼睛弯弯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很自然的切换了话题,“楚伯父还没到六十吧,每年都办得如此隆重吗?”
霍深摇摇头:“前些年我都不在国内,只送了个礼,没到场。”
他嘴上回答着江迢的话,心里却仍放不下对江迢反应的好奇。便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黑巴克的花语,真挚深厚,常用于表达对爱人或者挚友一生不变的情谊承诺。
挚友......
霍深瘫着脸,摁灭手机。
江迢不知道为什么霍深的情绪突然就down下来了。他眼角余光瞥向副驾,霍深正望着车窗外流影般的霓虹灯,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影流动间显得更加深邃。
难道是想起了过去四年的事情?
江迢嘴唇微抿,脸上因为适才霍深的话而染上的兴奋也退去大半。虽然他依然没有理清过去四年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些所作所为,但那些事情的的确确是他所做。
过去已经过去,再去追究缘由已经毫无意义。前段时间他琢磨了很久,他觉得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楚旭身上拿回当初江明晏和霍深因为他而不得不花在楚旭身上的钱。
利用商业竞争等手段打压楚旭,抢枪项目,让他赔钱......这种不算是和楚旭有联系吧?
江迢觉得他也不算是违反了和霍深的约定。
……
亮银色的跑车平稳地驶入楚家老宅,说是老宅,其实是一个占地五千多平的艺术庄园。整体以白色为主,融合了巴洛克建筑的精华,是典型的欧式城堡风格。楚卿朝的母亲没去世之前,他们一家三口都住在这里。楚卿朝和楚父陆续搬出去后,这里就慢慢变成存放楚父私人艺术收藏品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大家展示,楚父大部分的生日宴都会在这儿办。江迢从小到大来过很多次,对这儿很熟悉,于是没有将车交给泊车礼宾员,而是拐了个弯,自己找了个停车的地方。
江迢停好车。霍深拉了一下车门,没拉开。
江迢捏着霍深西装外套的袖子,扯一下,又扯一下,频率很像小时候做作业的时候他坐不住,想拉着霍深一起出去玩,便一下一下拽着霍深的衣服。
霍深没有忍住,脸上的郁闷彻底绷不住了。他拉住快要被江迢拉歪的西装领口,“下车,去把礼物拿下来。”
“好嘞!”江迢得了便宜也没有卖乖,殷勤地绕到副驾帮霍深打开车门,然后又从后面将两个人的礼物抱了出来,格外听话乖巧。
霍深看见江迢的狗狗眼,叹气。他能怪谁呢,他谁也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他接过江迢手中的两份礼物,“走吧。”
哄好霍深的江迢显得格外开心,他欢欢喜喜地跟在霍深身边,凑到霍深面前,“天太热了,一只绵羊去剃了毛,之后它再也睡不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注]
霍深:“......”
江迢:“因为它失绵了!”
霍深没有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江迢:“小动物们聚餐,你知道为什么只有小象很生气吗?”
霍深:“为什么?”
江迢:“因为这是一个气象局~”
霍深眉眼弯下来,他无奈又宠溺地捏了捏江迢的后颈,眼中是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笑意。
江迢落后了一步,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莫名有些酥麻的后颈。在霍深带着疑惑回望的视线中快步跟了上去,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然。
……
前庭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欧式喷水池,四周来来往往的皆是穿着晚礼服或者正装的宾客,热闹非凡。除了楚家的亲朋好友和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江迢甚至在人群中见到了不少娱乐圈的大咖艺人和知名导演制片人。
不过也能理解,楚家深耕时尚圈,在娱乐圈有不小的地位,楚父是ELEGANT董事长,无论是为了攀交情还是在晚宴上结交一些资方或者大佬,都有不少人愿意来捧楚父的场。
楚父面容精神地站在门口接待宾客的地方,乐呵呵的,接受着往来宾客对他的祝贺。
楚父全名楚鸿祯,五十有六。多年沉迷酒色让他有些发福,即使保养细致,脸上也开始出现老态,两颊上的肉也松弛地耷拉着,下巴处层层叠叠,显得有富态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