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帅!
谢时微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完全忘了刚才无疾而终的对话,眼神直勾勾黏在新郎身上,行云流水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戒指盒。
婚礼回归正轨,司仪大松口气,举着话筒声情并茂道:“下面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交换对彼此的美好承诺!”
“请谢时微先生给贺钦先生佩戴!”
谢时微打开盒子,羞涩地把一枚光亮夺目的戒指推到了贺钦的无名指上,带着点小矜持伸出右手。
他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纤细柔软。但贺钦对此视若无睹,一言不发地把戒指往上推,动作甚至有些粗暴。
谢时微被弄得有点疼,嗔怪地看了贺钦一眼,心头已经开始发痒。
粗暴点也行,带劲。
“谢时微,你没痴呆吧?” 戴好戒指,贺钦低声开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谢时微全情沉浸于婚礼氛围中,突然听见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茫然抬起头:“什么?当然没有。”
就是死了而已,怎么会痴呆。
“那你就该清楚,是你自己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寻死觅活地换来这场婚礼。所以,你说谁会在乎我爱谁?”
贺钦声音很低,刚好够谢时微一人听见,话罢后退半步,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
谢时微傻了,终于想起刚才那段对话,把眼前的帅哥和在黑暗里嘲讽他的男人联系起来。
贺钦居然就是那个说“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的男人。
一张帅脸凉薄得要命,看他的眼神像看病毒。
什么破死亡福利,老天爷有病吧,都死了还这么玩他?
怒火中烧,谢时微理智不了一点,对着贺钦一通输出:“大哥你没事儿吧?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吗?同性恋能结婚吗?长得帅了不起就想上天啊?这不已经是天堂了吗!还擦手,我手上有毒吗?有毒你早被毒死了!”
贺钦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最后简直冷如寒冰,旁边的司仪更是目瞪口呆。
虽然谢时微说话的时候没开麦克风,但座位最近的宾客们还是听见了。
几人掩唇而笑,知道点内情的则纷纷猜测谢时微是不是前些天把脑子摔坏了。
谢家的独苗要是真傻了,那可有一场好戏看喽。
宾客席第一排,谢时微的继母陈宁也听见了这番引人发笑的言论。
盘发的优雅女子满眼都是担心,对身旁的丈夫说:“天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由着时微的心意按期举行婚礼的。时微摔进泳池之后高烧了三天,虽然昨天退烧了,但是他身体弱,肯定没有恢复好,应当推迟典礼日期才是的。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谢天安无奈摇头:“不怪你,是他自己心里没数,就知道胡来。你放心,我已经联络黄医生了,他马上落地,到时候再给那小子好好检查一下。”
谢家夫妇身边坐着贺钦的父母,明显要老态一些。
贺钦的母亲大气不敢出,生怕两位亲家怪罪他们昨天在派对上没照顾好谢时微,好在谢天安接起一个电话,聊起了工厂的事请,陈宁的注意也被吸引过去,这才算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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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司仪使出毕生所学打圆场,讨好谢时微安抚贺钦,总算地把一场支离破碎,随时可能变成互殴的婚礼给办完了。
典礼结束,司仪的西服套装被冷汗湿透,瘫坐在后台沙发上给自己扇风。
酒店员工八卦兮兮地凑过来:“哎,老王,你说他们俩这婚能撑得了一年吗?”
“一年?”司仪冷哼,“一个月都难,刚刚就差掐死对方了。”
“要掐也是贺钦掐死谢家那位吧,谁不知道谢家的奇葩倒追贺钦十几年了,好不容易结婚了,怎么舍得掐死自己男神?”
司仪啧了一声:“我听说谢时微前几天意外摔进泳池里,大病一场,可能脑子坏掉了,刚刚居然反过来把贺钦骂得一愣一愣的,你瞅我这一身冷汗,全是被他吓出来的!”
“谢时微好端端怎么会摔进泳池?会不会是贺钦推的?他肯定特别看不上谢时微。”
“不可能,贺家还需要谢家的支持度过难关呢,要推也得等危机解除再推啊。”
“哎,你们说谢时微到底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非得在贺钦这棵树上吊死?明明也挺多人追他的。”
“贺家近些年也做大了,还是新兴领域,也许人家是看上贺钦的潜力了吧,你太天真了,这种圈子,谈什么都别谈真感情。”
这些人叽叽喳喳聊得起劲,溜出来找厕所的谢时微在门口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直发毛。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他,谢时微,是豪门里不学无术的小儿子,花了十年高调倒追完全看不上他的贺钦,刚刚那场并非你情我愿的婚礼建立在家族交易上,是他多年执念的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