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净植依照流程继续检查,凡是需要触碰皮肤的他都会带上手套,不需要肌肤相触的时候也格外小心,做心电图时则由助手过来帮忙,他全程目不斜视。
看起来真的只是一名专业的全能医生,而不是喜欢谢时微许多年的邻居哥哥。
心脏检查结束,黄净植又给谢时微做了颅脑CT。
结果传回,黄净植把报告打出来:“时微,你发烧引发了慢性心周炎症,不过极其轻微,不需要太担心,按照以前的药量吃两个疗程就好。”
“下面那份是颅脑检查报告,结果显示你脑内无明显的出血点和器质性损害,说明摔伤和高烧没有对大脑造成实质伤害,按理说不应该说胡话,也不会大脑空白。”
黄净植一番话让谢时微紧张起来。
他白天语出惊人,必须要有合理的解释,既然如此,谢时微便更加坚定地装失忆,硬说自己真的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
黄净植便问了他几个问题,谢时微还真通通不知道,的确回答不出。
黄净植奇怪道:“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三天摔伤引发了轻微脑震荡,也不应该三天之后才出现失忆的症状啊。”
谢时微机智应对:“其实我摔下去那天就有症状了,但是怕影响婚礼,所以没告诉任何人。”
“时微,你又何必为了他不顾自己的身体!”黄净植几乎想发火了,但还是不忍心,背过身无奈地写病历,“如果早有失忆的症状,大概率是轻度脑震荡,我先开药,你吃一段时间试试看。”
“好,谢谢哥。”
黄净植把检查结果复述给陈宁,说只是轻微的记忆损失,没有大碍,很容易恢复,又派王管家联系司机去医院拿药,交代注意事项给管家。
陈宁希望落空,心里自然失望,但表面功夫还是做足,有模有样地关心了谢时微几句,就说临时有工作处理,去了客房。
王管家给谢时微冲了一剂药,药汤黑乎乎的,蒸腾出一股苦味。
他道:“少爷回房间喝药吧,您怕苦,房间里有我给您准备好的清口糖。” 说完,又鸡贼地叫上了黄净植一起上楼,说是要让他检查那些糖影不影响药效,实际上是想让黄净植给贺钦制造一点危机感。
到卧室门口,谢时微往里推门,但门同时也被贺钦从里面拉开。
谢时微毫无防备地往前摔去,结结实实摔进了贺钦怀里,狼狈地环住贺钦的腰,左脸贴上贺钦肌肉分明的胸膛,听见波澜不惊的心跳。
一层衣服下,贺钦的胸肌触感太好,谢时微脸颊发烫,赶忙松开手,抬头发现眼前的贺钦帅得人神共愤。
白天全梳到脑后的黑发洗得蓬松,散漫地垂落,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镜,睡衣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喉结之下。
快一米九的身高,站在门口极有压迫感。
黄净植对贺钦不满已久,质问:“贺钦,时微看病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过去?你是他丈夫,平时就是这么关心他的?”只可惜他比贺钦低半个头,气场矮了一截,显然稍显弱势。
谢时微不敢让贺钦受半点委屈,打圆场:“没事的哥,贺钦忙着准备婚礼,太累了,是我让他休息一下的。”
黄净植没理会:“贺钦,我不管你以前喜欢谁,在乎谁,但现在你已经和时微结婚了,你只能在乎他一个人。如果三天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贺钦冷漠地看着黄净植,低头挽起一截袖口:“黄先生,你既然知道谢时微和我结婚了,那你站在卧室门口有何贵干?是想进来和我们一起睡?”
黄净植怒道:“你说什么?!”
王管家也被贺钦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拉着黄净植进了房间:“贺先生你慎言!是我喊黄医生来的,看看少爷的药配什么糖一起吃效果好!”
黄净植进屋给谢时微挑了一些成分健康的糖果,配好了每次的量,嘱咐谢时微一定注意身体,又交代给管家很多注意事项,随后先行离开,没有再给贺钦半个眼神。
“贺先生,少爷的药你得看着他喝了,晚上也得好好照顾他睡觉,少爷眠浅,睡觉的时候不能听声音,不能有光,不能有飞虫,不能有太浓的香水味,少爷一贯不喜欢一个人睡大床,你务必要陪他一起睡。十一点前我会过来检查一趟的,要是你做不到,我肯定会如实报告给我家先生和太太,不会眼看少爷受委屈。”
“而且,全仰仗你家那场安保不力的派对,少爷现在摔成了轻微脑震荡,很多事都记不得,还望贺先生你多费心,时不时帮他回忆回忆旧事,但也别耍小聪明糊弄他,少爷虽然忘了,我可都记着呢。” 王管家咬牙切齿地说完,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