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觉得圣旨在我手中?”林洛洛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人可真是愚蠢,圣旨要是在我手中,我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
赵安柏摇摇头,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青儿给你的那包信吗?”
林洛洛点点头,“你不是说信中没什么特别的吗?”
“我最初确实认为那些信没什么特别,但后来我重新研读了那些信,我发现母亲的信里提到了要将大嫂送出京城去避难,又提到,如果……”
赵安柏看了一眼正听得聚精会神的林洛洛,继续说道:“如果你将来离开侯府,也可以去那里,但是信中没提是去往何处,这个地方既然可以避难,就应该很安全,我在想,圣旨有没有可能被送到了那里,而那个地方,只有你们林家人才知道。”
林洛洛指着自己,满脸疑惑问道:“我也知道?”
赵安柏拿下她的手握在手中,回道:“你可能是知道的,所以那人知道圣上免了你死罪后,又加了一条,必须忘记前尘往事,他可能就是怕你想起来找到圣旨。”
“那为什么我当时收到信的时候没有想到是哪里?”
赵安柏摇摇头,叹息道:“当时我们都没有仔细去读那封信,又或许,你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所在,我问过阿飞,他也不知道。”
林洛洛失望道:“那我们找不到圣旨在哪里,要怎么给我爹伸冤呢?”
赵安柏低头不语,林洛洛又继续说道:“本来吴婆婆可以给我制失魂水的解药,可惜她老人家也无辜被害了。”
“我已经托裴大哥替我们寻找失魂水的解药,他肯定能找到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赵安柏沉思道:“接下来……”
“赵大人,崔将军有请。”门外突然响起士兵的呼喊声,赵安柏抬头往外看了看,低头轻轻摸了摸林洛洛的脸,低声说道:“我去去就回,我会跟你一道回京,别怕。”
林洛洛点点头,赵安柏起身走出门,跟着士兵来到崔琨的主营。
崔琨一见到他,笑道:“赵大人,时候不早了。”
赵安柏拱手道:“今夜多亏了将军,赵某在此谢过。”
崔琨笑笑不语,赵安柏继续说道:“赵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将军成全。”
“赵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请准许赵某随将军一同回京。”
崔琨原以为他会求自己释放林洛洛,没想到他只是要求同行,便道:“这有何难。”
赵安柏躬身谢过,又道:“将军今夜也看见了,有人在暗中意图加害赵某夫人,请将军一定要多加防范。”
崔琨好奇道:“是什么人要加害她?”
赵安柏摇摇头,长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赵某只知道她一个弱女子,被从京城追到了西境,今夜若不是将军及时出手相救,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崔琨略一思索,慢慢向赵安柏走去,赵安柏不等他开口,又作担忧道:“今夜将军为了救人得罪了严将军,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他本就有心要加害将军,眼下又被将军抢了功,此番回京,只怕会多有波折,将军务必小心。”
崔琨停下脚步,轻哼一声道:“赵大人放心好了,姓严的不过是仗着跟曹云济沾点亲带点故,只是他也不看看我崔琨是什么人。”
赵安柏默不作声,心道,他自然知道你崔琨是什么人,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敢杀你,可想而知他背后不只是跟曹云济沾点亲带点故而已。
*
次日,赵安柏和程文孝一同辞过严立均,崔琨以自己被俘受惊为由给他捎了个病假口信,精挑了一百名士兵带上林洛洛,一行人便从伊吾城出发归京。
与此同时,林飞得到消息后,也带着陈书玉及乌兰等十余人启程回京。
如赵安柏所料,途中果然遭遇了几次伏击和暗杀,好在他提醒过崔琨留心,自己也留了几名暗卫跟随,一路上总算是有惊无险。
由于林洛洛被抓吸引了背后那人的注意,林飞一行路上倒是极为顺利。两队人马一前一后,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在除夕前一日抵达京城。
此时已是隆冬,大雪如约落满京城内外,城墙上十几面蓝底青龙云纹锦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守城的士兵们手握长戟,腰佩长剑,神情肃穆注视着远方。
进城前,林洛洛从马车换到囚车,手脚锁上铁链,冷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看着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心中却平静如水。
赵安柏握着她的手,心疼地说道:“洛洛,委屈你了,我会很快救你出来的。”
林洛洛回首看着他风雪中憔悴的脸,笑了笑。
赵安柏低沉着声音,叮嘱道:“我会每天都去看你,狱中也会有人照应你,但你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