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神武军顾将军求见。”
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林洛洛与梁鸿也对望了一眼, 暗暗点了点头。
“请他进来。”梁鸿也朝门外说道,“另外去将兵部石尚书请来。”
侍卫应声而去,过了片刻,门外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 接着响起三下敲门声,一人推门走了进来, 正是神武军主将顾弦。
只见他身穿一件寻常长衫, 脸上颇有些风霜, 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一进门来便喊道:“王爷……”
一抬头发现林洛洛站在屋子中间, 心下诧异, 余下的话顿时都咽了下去。
梁鸿也走过去请他进屋, 解释道:“这是林洛洛, 林怀远将军的女儿, 赵安柏赵大人的夫人,她来给本王送信。”
顾弦在宫中见过林洛洛,她兄长林跃和林家几个武艺高强的护院都是死在他手中,林家昭雪之后他心中悔恨歉疚之意甚为激烈,当初他们行事若是能稍加谨慎一点,或许林家不至于满门遭殃。今日他猝然见到林洛洛,惊讶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无颜以对之窘迫。
林洛洛知道他是林家灭门凶手之一,见他一见自己话头戛然而止,本想就此告辞,只是想到他是宫中神武军的主将,定然知道昨夜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来找荣王必有大事,于是打定主意要听他说些什么。
顾弦垂头宁定心神,朝梁鸿也说道:“王爷,末将有要事禀告,不知王爷可否单独……”
梁鸿也抬眼瞧了瞧林洛洛,又瞧了瞧顾弦,只当他也和林洛洛一样是来送消息的,便道:“顾将军,赵夫人不是外人,您直说便是。”
顾弦闻言看了一眼林洛洛,沉默了一会,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梁鸿也,道:“这是太后给您的密信。”
梁鸿也急忙接过信,拆开读了起来。
顾弦忽然一撩裙摆对着梁鸿也跪了下去,垂着头道:“末将不知王爷并未出京,径自出了京城往北,直到遇到魏将军才知道王爷仍在京中,匆忙折返回来,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陛下竟突然驾崩了……”
梁鸿也读完信又喜又悲,喜的是原来太后真的有意立自己为太子,悲的是这封信来得太迟,梁肃引已经死了,太后自己也已自身难保,这封信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兀自哀叹了一会,伸手将顾弦扶起,道:“将军辛苦了,这信虽然迟了,但让本王明白了太后的心意,本王仍然感激将军。”
顾弦躬身回道:“王爷,陛下驾崩肯定有蹊跷,太后现在估计也已经被囚禁,还请王爷速做决断,召集兵马入城,铲除妖孽和奸佞,重振我梁朝大纲。”
梁鸿也沉沉地点点头,道:“是该速速出兵,但却也不能鲁莽,京郊大营有五万大军,城里神武军和羽林军估计有一万余人马,城防大营几千人总也是有的,如何最快攻城还需详加商议,我们且等一个人来。”
顾弦知他征战经验丰富,于排兵布阵甚有技巧,又见他对京城兵马熟稔于心,想他筹谋此事也不是一两日,自然不急于此一时,于是也不再出言催促。
梁鸿也唤人来支起窗页,大开其门,又吩咐奉上茶水点心。屋里三人心中各有牵挂,亦各有猜测,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忽听得院子外响起骏马嘶鸣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急急朝内院奔来,林洛洛和顾弦都抬头张望着,很快便等到一个身穿常服的中年男子跑了进来。
“微臣参见王爷。”
来人正是兵部尚书石弘,他虽然在向梁鸿也行礼,眼睛却飘向了林洛洛和顾弦身上。
梁鸿也见他神色疑惑,便解释道:“石大人,他们二人也是来相助本王的,这位夫人是林洛洛,林将军的女儿。”
石弘朝两人点点头,心中也不再避忌,转头对梁鸿也道:“王爷,臣今早进宫,听闻昨夜陛下驾崩时太后和曹氏都在,但今日无论太后还是太子都没有露面,也不知陛下是否有遗诏,早朝的时候只单单宣布了陛下驾崩的消息,随后太子便将吏部、户部、礼部和工部四个尚书和钦天监叫去了御书房议事,六部尚书唯独微臣和史大人没有获召。”
梁鸿也垂头不语,林洛洛插话道:“太后已经被他们囚禁了,他们议定了三日后举办太子登基大典。”
石弘面上微露惊讶之色,只听梁鸿也开口道:“本王叫你来便是为了商议此事,三日内云平军必须攻入皇宫,否则,本王和你们一起,都只有死路一条。”
“王爷请看,”石弘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叠纸,缓缓展开来递到梁鸿也面前,“这是京城布防图,八个城门的主将有五个是微臣的人,城防主将是崔琨,他就是个乳臭未干的纨绔少爷,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