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洛面露难色,歉然道:“娘娘,这件事恐怕我也有些为难。”
缀枝急忙问道:“为什么?”
林洛洛回道:“贵妃娘娘前几日将我召进宫,特意叮嘱我规矩行事,不要给太子殿下惹麻烦,现在我若求太子殿下去向贵妃娘娘求情,万一贵妃娘娘气还没消,怪到殿下头上,那岂不是给殿下平白招来责难。”
缀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崔玖倒没有生气,笑道:“这丫头胡言乱语,你别当了真,这是本宫的家事,怎么能麻烦妹妹呢。”
“不过,我听说贵妃娘娘最近要陪太后出城去礼佛,至少得去半个月,娘娘若是有意,为何不陪贵妃娘娘一同去呢,一路上好生伺候她,说不定她就消气了,而且她出了城,娘娘再让家人去向殿下求情,那个时候说不定殿下就能作主饶恕了您兄弟。”
崔玖心中一动,太后要出城礼佛的事情她早已知道,崔家如今有难,她本打算找个借口推不去,现在听林洛洛这么一说,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于是笑道:“妹妹真是冰雪聪明,难怪殿下喜欢。”
顿了顿,眼波一转,又道:“妹妹成日在静苑养病,想必也会有些闷,不如随本宫一同出城去礼佛,权当散散心。”
林洛洛心下大喜,正是求之不得,但表面上仍然十分平静,淡淡道:“我倒是想去,只怕殿下……”
崔玖一笑,道:“殿下不愿你出门,是怕你独自出去遇着什么危险,如今你跟太后、贵妃和本宫一同出去,那还怕什么,本宫替你去说。”
“那就有劳娘娘了。”
*
赵安柏收到林洛洛要与太后等人去静照寺的消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个静照寺肯定有些特别,但他一时想不出特别在何处。
梁鸿也听说太后要去静照寺时的反应也有些奇怪,他居然惊得脸色惨白,手中的茶盏都跌了出去。随后几日,他都反常地没有召集赵安柏等人去议事,赵安柏实在猜不透这中间会有什么联系,暗地里去找魏庆,却无意间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王爷,娘娘不愿意离开。”
赵安柏与魏庆早已熟络,他平日在王府的值房赵安柏都是随意出入。这日夜里赵安柏假借议事之名求见梁鸿也不成,于是信步绕到了魏庆的值房,刚走到窗下就听见里面传来这么一句话。
他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站在窗外听了起来。
“你可有告诉她,太后和曹贵妃明日就会去她那里?”这正是梁鸿也的声音。
“末将都说了,但娘娘说,她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出家人,太后和贵妃这样的贵人,是看不到她的。”
梁鸿也焦急地叹了一声,“走,你陪我去一趟,我亲自去见她。”
“王爷,您去了若是遇上太后她们,那才是真的置娘娘于险境,依末将看,娘娘不是主持方丈,也不是得道高人,只要默默在寺里吃斋念佛,寺里出家人那么多,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但若此时突然失踪,反而要惹人怀疑。”
梁鸿也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发出重重的叹息声,“怕就怕太后或是贵妃起了疑,否则太后怎么会偏偏要去那里?”
“王爷不如请咱们在宫中的人探一探消息?”
“怎么没探,那些个没用的东西,什么也没探到,”说完又是重重一声叹气,“这也不怪他们,太后多年不理事,本王也没有想到要在太后身边安排人。”
“要不,末将去见一见顾将军?”
屋里一阵沉默,半晌,只听梁鸿也道:“算了,他当初救人不过是受人所托,今日未必还会愿意与我们有所牵连。”
“王爷,不管他当初是否受人所托,此事若是暴露,他始终难辞其咎。”
赵安柏听得呆立在原地,他二人口中的“娘娘”,难道是梁鸿也的母亲李淑妃?这位李淑妃在梁鸿也两岁左右就因病去世了,怎么会在静照寺?
他不敢再继续听下去,转身想要离开,但转念一想,自己进来时有人见过,不能这样无声无息走了,于是看了看四下无人,退出几步,一边朝值房门口走,一边大喊:“魏将军。”
他缓步走过去,估摸着梁鸿也应该已经藏好身,才大步进了屋,一坐下就问:“将军,这两天怎么都见不到王爷呢?”
魏庆回道:“王爷这两天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赵大人找王爷什么事?”
赵安柏神秘兮兮地向他勾手,魏庆睨了他一眼,道:“什么事这么神秘?”
赵安柏故意放低声音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早日助王爷成事。”
“什么办法?”
“再造一份圣旨。”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