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绪看着垃圾里翻出来的东西沉默一瞬, “这是人类的牙齿吧?”
褚予曦似乎回忆起什么, “有一个医生很爱收集完美的牙齿。”
她又指着垃圾口袋里面掏出来的黑色死老鼠, “这个医生很爱养老鼠…”
“啊对了还有这个已经用过的诅咒小人儿!”
“……”
秦绪:……排除不正常的, 那剩下那个正常的可能会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你告诉我这医院里有谁平时很正常吗?病院之光一类的。”
褚予曦淡淡道:“有一个, 不过他人气很火爆的, 超受病人喜欢, 你找他…有事吗?”
秦绪想, 是与不是起码得先观察看看吧。
自从秦绪拿了工牌以后就获得了两个身份,晚上睡觉将工牌藏起来后是病院病人,戴上工牌就是查房护士。
查房护士每天例行两次查房,一次是早上查起床,一次晚上查睡觉,拿着工牌不遵守规则就会被黑影消化掉。
其他时间秦绪很少在病院里看到过查房护士,好像都是在那个时间点集中出现的,或许那些查房护士跟她一样,都是拿到工牌的病院病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查房的时候从来没遇到过纪蔷,但分裂出来的昼夜告诉她,它能感觉到纪蔷就在附近,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那就继续分头行动吧,今天晚上秦绪查完房趁还有点时间,赶紧朝自己打听到的地址找过去,那名唯一“正常”的医生的所在。
简直十分的有情调,他居然在病院里建造了一座恒温的玻璃花房,这在全是疯子的病院里相当格格不入。
秦绪进入玻璃花房的瞬间愣了愣,完全不像是应该出现在一个病院的产物,花房的外观从外面看像是一个透明的巨大鸟笼,但正中间却是一片什么都没种的泥巴地,好像花房的主人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花来种在这里一样。
娇艳的花们不顾忌季节肆意生长,花房主人应该是很用心的打理过,繁而不乱,且品种看上去都很贵重。
进入其中的秦绪陡然产生了一种如梦似幻的奇异感觉,突然间天旋地转浑身无力脸狠狠砸进泥土里。
昏迷前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影子从花丛中走出,美得不像真人,繁花在他身边都失去颜色,秦绪失去意识时最后想的是,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彻底昏死前秦绪把昼夜塞进土里,她这条小命如今全指望它了,可得藏好啊。
褚予曦藏在暗处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们,“秦,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他说把你带过去就放我离开,我真的太想离开这儿了。”
说完褚予曦满怀愧疚的捡起秦绪掉进泥土里的工牌,很快工牌慢慢变成了她的名字。
从土里藏进工牌的昼夜观察着这一切,原来一开始褚予曦就在骗秦绪,它得赶紧去跟纪蔷通风报信才行。
要是秦绪死了它就不能在纪蔷身体里活下去,那它和纪蔷都得死,它可不想死啊!
昼夜悄悄往下蛄蛹,被褚予曦一下按住,“早看见你了,这是要跟谁去通风报信呢?”
一只不知道哪来的大黑狗突然冲出来扑倒她,褚予曦一个不稳松手就让那触手给跑了。
起身再看那狗也跑得没影了,八成是一伙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得拿着工牌先离开,免得有人事后反悔。
……
秦绪睁眼时浑身冷得厉害,僵硬的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她侧头观察着周围。
又是一个全新的病房,除了她房间里还有一个床位,床上躺着一个陷入沉睡的女孩儿,女孩儿身边的床头柜上依旧放着那本黑色封皮的书。
是徐绒,算上这次她们已经见过三回了。
她试着动了动,才发现手脚都被用约束带死死绑在病床的床栏上,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秦绪无力的看着天花板丝毫动弹不得。
而且这次除了导尿管,连胃管都给她安排上了,甚至毯子下面的自己似乎是赤身,臀部底下还贴心的给她铺了护理垫,估计是真的不打算让她再有出去的机会。
那个该死的医生……
安静至极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姐姐……”
秦绪本能的被一声悠长的姐姐两字吓得一抖,徐绒侧头看向门口的监控器,“马上到…喂药时间了,动来动去…被发现的话…会挨打的。”
说着为了表现她的害怕还往毯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个毛绒绒的脑袋看着秦绪。
秦绪看救星般的看着徐绒,“我记得你,你叫徐绒,有天查房的时候我还救过你,你记得我吗?”
徐绒笑了,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说话有点结巴,“我当然…当然记得姐姐啊,就是知道姐姐…在这里…我才让医生把我…把我转来这个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