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绪蹲下来垂头丧气的捂着脑袋, 这个时候她总会想到妈妈, 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她如此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再次见到她。
在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再坚持坚持, 妈妈会在家里等着自己的。
秦绪振作了一点, 她已经不妄想试图扳正花种们的观念,在它们眼里杀死人类,抑或同类都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它们所有都一样。
除了没有杀过人的紫花鸢尾, 秦绪对待其他花种都一视同仁,每天会按时浇水松土, 但更进一步的就别想了。
新的花种不知道品行如何, 想来也不会跟前面这几个差太多。
秦绪对紫牵牛心怀愧疚因此对它也还不错, 或许是察觉到了秦绪的敷衍, 那些怕自己被抛弃的花种十分努力的从土壤里吸取营养想要长大。
可惜它们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紫花鸢尾, 紫花鸢尾在秦绪的爱中长大, 渐渐的在顶端开出了一个小小花苞。
秦绪看到这个花苞后简直对紫花鸢尾不吝夸奖, 她想应该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至于那个未完成的支线任务要是就这么搁置的话, 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她已经不想再见到花种们了。
夜晚的时候花种们窃窃私语,“母亲要抛弃我们了吗?”
“是不是我们开不出花所以母亲祂生气了。”
“都怪虞美人和紫丁香!”
“是因为它们母亲才想离开的!”
花种们同仇敌忾把怒气对准院子里的虞美人和紫丁香,所有花种发动幻想形态都在院子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它们。
远看群英荟萃,近看植物开会。
直到一个花种的幻想形态不小心掀翻了院子里的铁皮浇水壶,当啷一声在夜幕里十分响亮,所有张牙舞爪的花种都凝固了一下。
它们转头观察着室内秦绪是否还睡着,听到她掀开被子下床的动作,花种们唰地一下缩回了狭小拥挤的种子中。
秦绪穿好鞋警惕的举着棒球棍从窗户向院子里看去,除了铁皮浇水壶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把植物助手称号佩戴上,所有的花和花种都十分安静,这才是最有问题的,她为了不听到植物的声音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没使用过植物助手了,因为每次只要看到她出现植物们都会窃窃私语说很多话。
现在这些花种安静得倒像是真的种子了,看来打翻浇水壶的真凶就是其中之一。
秦绪垂眸陡然瞥到窗台上剩余的六盆花都发了绿色小芽,她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些小芽,看来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只要见面就会有人惨死。
为了不在第二庭院遇见其他花种秦绪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但一直这么藏着也不是办法,她总归得回到庭院去。
紫花鸢尾快开花了,她得回去看着她开花才行。
这样才能早点离开庭院。
她去到晓瑜的花店发现里面的鲜花已经尽数枯萎,整个花店里弥漫着一股死气,秦绪久违的拉开门把里面枯萎了的花都收拾出来。
秦绪想起当时那个在营养液里挣扎的人死去后,他的每一寸肌肤血肉都长出了十分糜艳的花朵,或许他没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罢了。
但要是这些花也再次死去,或许就会真的消亡。
花店里的花已经全部枯萎。
秦绪想了很久,她还是要再回一趟大厦才行,临走前打破那些培养皿,问问里面的人想不想活下去。
想活下去的话,必须杀掉所有的花。
只是花而已,再怎么有张人类的脸那也是异类,看不见就好了。
秦绪怀着恶劣的想法想了好久,但最后也还是没决定好要不要杀死所有花种。
只要给它们划分好异类的阵营自己就能毫不犹豫的下手,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就连走到大厦门口的时候秦绪都还没想好这样是不是对的,丁筱然从门口迎了出来,“母亲您回来了!我为我上次的行为道歉!惹您生气是我的不对!”
秦绪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已经不生气了。”
因为我已经放弃你们了,秦绪如是想。
她主动开口,“其他花种呢?它们在哪儿,叫它们都来十六楼见我吧。”
秦绪说完后自顾自上了电梯,她看着愣在外面的丁筱然,“怎么?你不来吗?”
丁筱然疑惑她的举动,“母亲?您想干什么?”
秦绪笑着,“看看我的孩子们。”
丁筱然还想阻止,“母亲您是在怜惜那些人类吗?人类都是十恶不赦的种类!不然的话庭院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将要灭亡的场面。”
秦绪嗤笑一声,“我让你叫其他花种来见我,有问题吗?”
丁筱然愣了一下,“没有,母亲。”